钟郁都能感受到何老师内心的恐惧,但人家毕竟一个优秀物理教师,表面上还是附和着得体的微笑,然后快速回到了自己办公桌前,坐下猛喝了一口水。
这何老师有这么快的行动,她还是第一次看见。
拜陈老师所赐。
陈老师祸害完……不是,不能叫祸害,应该是交谈,他跟何老师交谈完走到了钟郁的办公桌前,声音可能是刚才太激动了,现在降不下来:“钟老师,刚才那个陈至明,又在睡觉。”
得了,告状来的。
陈老师很像小朋友一样,没事来告状,说被学生气到了,偶尔还跟她卖个惨,让她不得不当个恶人,去把那些做了坏事的学生挨个批评一顿。
钟郁急忙安抚他的情绪,让他能结束自己洪亮刺耳的说话。
因为那声音实在是震聋发聩。
她眉头皱起,坚决表明自己的态度:“陈老师,这件事我一定严肃处理,您放心。”
她本来还想说,她保证这种事情不会再出现,但是又觉得,她的保证根本没什么效果,因为就算是陈至明他自己的保证也没用,他每次都说控制不住,这是吃了安眠药还是怎么的。
难不成,她们老师身上有一种和陈至明相冲的磁场,导致他一看到就困,就乏力?那这人也太娇弱了,连当株花花草草也不合格。
陈老师得到了保证就笑了:“钟老师,这我当然相信你了,只是他态度实在不行,我觉得得给他一些教训,让他长长记性。”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陈老师,忘记了您上次还温和地跟陈至明说你们是本家的那些温馨话语了吗?把人家学生感动得一塌糊涂,那几天可老实了。
钟郁笑道:“好的,陈老师,您放心。”
给陈至明一点教训,说实话,她觉得除了让他睡不成觉之外,别的他大概压根都不在乎。
如何能让他睡不着觉呢?
他一打瞌睡就叫他起来回答问题?那可能他要做好被提很多次问的准备了。
或者直接让他站起来听课?那他应该也可以睡着,因为他真的站着睡着过人站在位置上,头一点一点的往下垂,还让班上同学都看了笑话。
这个人太爱睡觉了,有一段时间稍微好一点,上课还睁着眼睛,只是不知道他在看黑板还是发呆。
这学生真是奇了怪了。
上课,钟郁手里拿着一沓试卷走出办公室,何老师也正好去班上,两个人就一起上楼。
这何老师上完这个班的课又要上那个班的课,着实忙碌。
她也很忙碌,老师都忙碌,每天像赶场子一样,讲课也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何至贯温和地问:“钟老师是去哪个班?”
“八班。”钟郁有点羡慕他,因为他的班就在二楼,能比自己少爬一楼,这是多么大的幸福。
像她呢,有时候上课有点晚了,还要急匆匆上楼,爬多个楼层,累个半死,又要在班门口喘完粗气再进去。
何至贯点头,拿着手上的手指了指右边:“那我先去班上了。”
钟郁微笑告别,继续爬楼。
她这个人,爬山都爬得了,一爬楼就不行,可能是心理作用,爬山是欣赏,是乐趣,爬楼是运动,是劳累。
到了班级,学生们在读书,清脆悦耳,朗朗温润。
她突然记得刚开始带这个班的时候,有一次还在楼道那里就看到有学生站在楼上往下看,一见到她就飞奔回了班上。
她那时候特别无语,这学生反应太慢,行动不敏捷,不是个称职的望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