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渐渐小了下来,风声慢慢停了,四周寂静,仿佛刚才的狂风暴雨是一场梦。
钟郁被气得不轻,她到宿舍这一路都没怎么跟顾承源讲话。
有什么好讲的,反正一开口就不是什么好话!
顾承源瞧着她脸红了又黑,黑了又青,然后又变成红色,但一点都没搭理他,无奈道:“我不逗你了,我说就是了。”
见她嘴唇抿得紧紧的,好像真的打定主意不再理他,他直接跟她坦白了自己记得的事情,然后说:“应该就是这些了。”
钟郁其实一直在竖着耳朵听,刚开始和毕业那次她记得,但他说大四有次去唱K,自己喝醉酒,然后是他背回来的,但她真不记得了。
自己大四是去唱过几次歌,偶尔也会喝点酒,但一般不会那样夸张吧,自己是喝了多少,才什么也记不得?
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
她摇头感叹:“我一点也不记得我去唱歌喝醉酒,然后还是你背我回来的。”
她记性怎么变得这么差了,或者说,她酒量怎么这么不好,容易醉。
顾承源解释:“就那天,本来就我们几个,我,你和徐琪,你们两个室友,还有苏庭柯和刘宇他们,然后又来了几个我的朋友,当时你还像不太清醒,我还来得及介绍,你就睡着了。”
有了苏庭柯和刘宇两号人物,她总算是稍微想起来一点,因为平常,这两个人都不会去的。
她就记得那时候一起去唱K,然后她唱完歌喝了点酒,是有人进来包厢了,但她也没注意。
之所以喝酒呢,好像是因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了解了一些情况就觉得很烦躁,很苦闷,就想喝点酒。
其他的,她真不记得。
顾承源瞥她一眼,开口继续说:“从校门口到你宿舍楼下,你还咬了我一口,说要吃鸡爪!”
原来鸡爪这个梗是这样来的啊,她总算是明白了,怪不得他之前老点鸡爪。
哎,这阿源又偷偷背了她一次,还被她咬了一口,有点惨。
钟郁心里顿时有点感动,看着他真诚地说了句“谢谢”。
顾承源挑眉道:“这谢谢可没有诚意,不如……”
“当我没说过。”
他笑着调侃:“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还什么都没说。”
钟郁咬牙切齿地瞪他,什么都没说,比什么都说还要让人浮想联翩。
“我只是想让你休假在家时给我送一次午餐,怎么样?”
就这个要求?那她当然答应了,一次,又不是天天送。
她点头:“可以。”
订的饭菜送到,顾承源把吃的提上来,然后一盒一盒打开,把筷子放在她手里,盒饭移到她面前。
钟郁抬眼:“不然,你帮我吃个饭?”
这一系列的贴心动作,就差没帮她吃饭了。
好像第一次听见她表达出在饭和他之间有偏向的意思,虽然还是随意调侃的,顾承源扬眉笑道:“行啊,只要你不会后悔。”
“当我没说。”
钟郁开始拿着筷子夹菜吃,一口又一口,表情正式,坐姿端庄,举止优雅,动作和缓,像是对待饭菜特别虔诚的信教徒。
吃饭什么的,她最喜欢了。
又想到什么,她侧身,问顾承源:“你刚才说毕业前那次喝酒,你背我回家,就没有别的想说的了?”
这人刚才就随口提了一句,如果她不记得的话,可能也不会多问。
“说别的?”顾承源放下筷子,头转到她的方向看她,“你还想知道什么?”
钟郁循循善诱:“比如,在路上,你说过什么话,我又说话什么话,就像你刚才说我在背上吵着要吃鸡爪那样。”
这样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也不会让他起疑。
“没有。”顾承源表情淡淡地说完,转过去继续吃饭。
果然,在他这里是什么也问不出来,毕竟这事情他应该很介意,被心爱的人一路伤到心,可怜的阿源。
想着,她夹了一口肉给他,又把面前的菜给他移近一点,用出她毕生最温柔的语气说:“阿……来,多吃点,这个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