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个。”
“这个洋葱也要尝尝,不能挑食。”
她像个老母亲一样,一直对他嘘寒问暖,关心他的健康饮食情况。
“钟郁。”顾承源笑话她,“你跟我妈说话好像。”
“乖,儿子。”有这等让他吃瘪的机会,钟郁不会白白错失的,她本想摸摸他的头,又觉得自己在吃饭,不太好,只好转而拍了拍他的手背,“听话。”
“……我记得你之前也说过这话。”
“是吗?”她眼珠转了转,说,“我不记得了。”
不过,一般她都会顺着他的话去回他,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她看到顾承源被她怼的没话说就开心,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病。
不过,她单纯只是想在他面前争一下,没别的意思。
顾承源眼神变了又变,语气尖锐:“钟老师这记性,可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等到明天是不是都把我也给忘了。”
怎么可能,她不是老年痴呆。
她讪讪地笑道:“不会的,我忘记我自己都不会忘记您呐。”当然,她纯粹就是恭维,随口一说的恭维。
似乎是这话让顾承源比较满意,他特别高兴地朝她弯唇一笑:“乖。”
……
这天不仅下大雨,刮大风,到晚上居然还打雷打得嗡嗡作响,远处的闪电到近处一闪而灭,然后又是一阵轰雷。
电闪雷鸣,夏雷骤雨,暴雨狂风,风驰电掣,震天动地,好像是这世界横空出世了一个大魔王。
窗玻璃也是震动地颤抖,又被风刮得发出“呼”的诡异的声音。
她躺在床上,使劲往顾承源怀里钻,把自己头都盖得严严实实的。
她自己也觉得奇怪,不是说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雷劈吗,她没做亏心事啊,但只要一打雷,她就会躲在被子里深刻反省,是不是自己做过亏心事。
比如现在,她又在想,自己有没有做过坏事。
一时之间,她想到在毕业前,他们一起喝酒,顾承源背她回家,她在背后说一些不好听的话的事情。
她抱着顾承源,跟他说对不起。
“为什么突然要跟我说对不起?”顾承源不知道原委,摸了摸她的脸,“对不起我什么?”
窗外又一个猛雷,惊得她一哆嗦,她赶紧捂住自己的耳朵,等过了会儿才放下手。
她抬眼看他,小声说道:“毕业那次喝酒,我在你背上说过的话,都是假的,不能作数的。”
她觉得自己好过分,说的话那样不好听,现在还轻描淡写地想把自己的话抛掉。
顾承源一愣:“你记得了?”
“嗯。”钟郁点头,然后又把头埋进他怀里,愧疚地说,“我真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又不介意。”顾承源拿手指轻敲了她头一下,笑着说,“再说,你那个时候说这话也没错啊。”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有什么错。
“谁说的……”她从来没有跟他讲过自己在大学的心思,所以现在也说不出来,觉得难以开口。
“怎么,听你这话里,还有别的意思?”
钟郁摇头:“……其实,也没有。”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然后她就知道自己错了。
顾承源用实际行动告诉她,没有说不出口的话。
她刚开始死死咬住口,坚持什么都不说,因为越是这样她越说不出来,但到了后来,实在是受不了,理智什么的通通消失,她本能地求饶,在他的追问下一股脑的把事情都说了出来。
这叫个什么事嘛,她实在是没脸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