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赵澈的话,让她实实在在的意识到:自己,是燕南侯的侧室,一举一动,都关系到燕南侯的脸面。
职业本无贵贱,医者更是值得人敬佩,可是,董芳菲却不能不顾及赵澈的感受。
当一个女人,愿意为了一个男人而适当妥协,这意味着什么,董芳菲还没想明白,但是她知道,自己不愿意让赵澈丢脸。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将他的想法,放在了心上,但,这也并不意味着,她愿意彻底放弃自我,做一个依附于男人的金丝雀。
很多时候,只要多动一点脑筋,总是可以想出两全之策的。
她沉思了一会儿,在这沉默的过程中,赵澈以为她生气了,但他仍旧紧紧地抿着薄唇,不发一言。
若是别的事情,他愿意迁就董芳菲,可让她日日在医馆当学徒,赵澈无论如何,也是放心不下的。
他虽然行的正坐得端,但是在京城,这个权利倾轧的中心,敌视他赵澈的人,也不是没有,这些话题,沉重而且复杂,赵澈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和董芳菲说清楚,所以,只能缄口不言。
床榻之上,一时间寂静无声,董芳菲想了想,才打破了这沉默:
“不去医馆当学徒,也行。”
“这样吧,我还和以前一样,在京城里寻一间铺子,继续做茶叶生意好了。”
赵澈听了前一句,心里本松了一口气,可是听了后一句,那松了的心,又瞬间提了起来。
虽然比起当学徒,开茶叶铺子要好些,但是男人仍旧心生不满:“你就不能安安生生的待着么?若是缺银子,只管跟我说一声就是了。”
为什么,她一定要出去抛头露面呢?
赵澈自认,以自己的能力,足可以保证董芳菲过得殷实富足,再者,他自小到大,所接触的女人,诸如祖母、母亲她们,个个都是安安生生的待在府中,以相夫教子为主业的贤妻良母。
所以,他天然地认为,作为他的女人,董芳菲也应该是这样的。
可是,他从未想过,不是每个女人,都只想做贤妻良母的。
至少,董芳菲就不是这样的女人。
“没错,我不能安安生生的待着。”女子轻轻的声音,犹如夜色中的低语,她音调不大,但是在这个落了根针,都能听见的屋子里,赵澈仍旧是听得清清楚楚的,不仅如此,他还听到女子语气中的坚定。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说。
只有董芳菲自己会明白,她生在茶商世家,并不是纯粹的大家闺秀,她有自己的追求,想要拥有属于自己的成就,这些东西,不能单纯的用银钱去衡量,因为这些,能够带给她发自内心的快乐。
再者,董芳菲永远都不愿意,成为那种日日独守空房、夜夜盼着夫君宠幸的妇人。
她需要有独立生活的能力,她也需要,有能够离开燕南侯府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