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样的小伤,对于赵澈来说,完全不值一提,以他往日的习惯,直接用力一挤,将那瓷片挤出来便可,不过是略有点痛,同时多流了些血罢了。
可是他见董芳菲如此郑重其事,还是微微抬了抬手,略有些不自然将手臂举高,等着她来。
“来,让我看看。”董芳菲手中握着针和金疮药走过来,将他的那只伤手往窗边的方向移了移。
对着屋外的日光,将那根尖细的针移到伤口内,轻轻挑动着那瓷片。
“若是痛,你就告诉我一声。”锐利的针口,接触着他皮肤下的嫩肉,看着就有些渗人,女子颤了颤睫毛,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将那碎瓷片一点点往外挑弄。
直至那瓷片滑出伤口,掉落在地上,董芳菲又撒了些止血的金疮药,而后,才用干净的帕子,小心翼翼的替他裹住了手心。
自始至终,赵澈都没有发出一声痛叫,这点小痛,在他看来,和蚊子咬了一下差不多,完全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所以,他完全不管自己的伤口,反而是用那双幽深的瞳仁,只管盯着董芳菲瞧,看她担忧的水眸,颤动的长睫,和那张因为紧张、而紧紧抿着的红唇。
这个时候的她,和他第一次见到时一样,一样的忧心忡忡,一样的小心翼翼,却也是一样的温柔似水,大约是在那一刻,他就对她上了心吧。
赵澈承认,自己当初强娶董芳菲,是有那么一点点仗势欺人,可是,若是他不这样做,她就不会属于他。
幸好,幸好他的行动够及时,否则......
想到之前在茶馆里,于修之对他说的话,赵澈略微好转的面色,又再次由晴转阴,等董芳菲收拾好了一切,男人心口的疑问,已是不吐不快。
“关于今天的事,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男人的嗓音,低沉中带着不悦。
“没错,我和于修之,以前的确有过婚约。”女子坦然,她说到这里,见赵澈的目光越发幽暗,心中略有些忐忑,但是,她已经决定对他坦白,这是事实,她不能瞒着他。
女子顿了一顿,继续道:“但是,自从我嫁给你之后,就一直没有再见过他,直至来了京城,因为他来京城科考,所以,我在明成书屋,一共偶遇了他两次。”
“第一次,是在一个多月前,而第二次,就是你今天看到了这次,除此之外,我和他没有任何接触。”董芳菲说的问心无愧。
她说的这些,都是赵澈已经知道的,但他更想知道,是那些他不知道,并且在不断猜疑的事情,比如:她对于修之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的?
赵澈深深地看了董芳菲一眼,看着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终于开口:“那,你对他......”后头的话,男人已经说不出口,但他想,董芳菲能够听明白这其中的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