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侯府一处僻静的密室里,孙世子立在窗前,面对外面一池碧水,天『色』越来越蓝,花草林木都已经繁茂起来。
他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自从腹部不再溃烂,再吃着静虚道人特意为他配的『药』,已经一日好过一日,现在除了还有些虚,已经没有其他感觉了。
化名聂大牛的荆大虎此时立在他身边,静静等着。
“这么说,那个鲍二爷用了三日就到了?”
“是。这里的信件只怕都没到,二爷已经到了。”荆大虎心里也实在佩服那个出主意的人。
此人高明,早就算定此事,提前修书去请了鲍二爷,所以并没有费时日。
“这个鲍二爷来了后是什么情形?”孙世子也起了好奇心。
“属下陪着鲍师爷整理账目,他悄悄的来了之后,就躲在房间里不出来,每天只送三餐饭食进去,属下只听里面噼里啪啦珠子声不断。还要了本县的人口簿子和田亩簿子进去,屋子里一张床外,全是帐册子。
有时里面没珠子声,就是呼噜声。师爷不让我去打扰,说二爷脾气古怪,小心惹了他不快。
两日功夫,他就已经理完所有手头的册子。说有些缺失的,估计还在杨主簿手里,他也不要了。已经算明白了。便给了两户粮食商家,还有三四个名字,要师爷只管找这几个人对账,任何一个开了口,这笔贪墨账就撕开一个大口子,好查的。
算出来的,从上一次京察到现在,一共亏空了十万五千三百二十两,说若是有出入,也只在二十两上下说话。还说了,这里面主要是赋税出的事,多收少报,人丁和田亩谎报的,属下找过一两个名单上的,确实是如此,他们交上来的果然是多得多,但册子现有的,居然有一个是已经死去核销名户的。”
“哦,这也不过是一个好师爷的本事。”孙华南对钱粮没有什么兴趣。虽然他知道,马上得的天下,到底还需要这些人治理。但听起来,也不过就是一个会算账的好钱粮师爷而已。
荆大虎脸『色』微微一变,孙世子却没放过他『露』出的不服来。
“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荆大虎是跟随孙世子多年的亲随,此事交给他去办,除了因为他祖籍江南外,还因为他做事得力,常常能事半功倍。
多年的追随,彼此习『性』都极为了解。荆大虎对孙世子极为忠心,既然世子说是一个“便宜”师爷,他便不肯多嘴。
但是,他跟鲍二爷打了这几日交道,对这个弱不禁风的小个子师爷,实在是不敢小觑。
鲍二爷一见到他,那眼神就似看透了他一般,却只微微一笑,他这身经百战的护卫倒是浑身一凛。
世子开口询问,他也不肯隐瞒,便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原来这几日他们忙着秘密查账,鄠邑县却翻起一桩离奇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