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愧归愧。
苏顺绝对不允许自己沦落去那种地方。
他早想好了,将来若是遇到好主子便俯首帖耳,一辈子做个忠心不二的奴仆,若是遇不到,就寻机会逃了,再想他法。总不成这世上还没有他苏顺立足之处!大不了隐名埋姓到京城外乡下庄子去!
宁王从程李园接他出来,对他说的,也是要寻个贴身的长随。
这些王府大家子的规矩,家里的奴仆从来不去外面现买,不知根知底的坚决不用。都是从人牙子那里买来五六岁的小子丫头,买回府里再细细调教几年。这才挑出好的,才允许到内宅里二门上或者外院当差。外面买来的不比家生子,人家一家子几辈子都在府里,主子信得过。他们,则要从洒扫跑腿上做起。要做到随身长随,不止要熬日子,也要有机缘才成。
宁王买下苏顺自然也不是为了让他去二门上做个传话的,宁王说是看上了他自幼学戏,有拳脚根底。要他学学规矩,将来跟着自己。
所以这次宁王病了,要他去不韪舍,他也没有疑心。
苏顺在轿内越思越烦躁。
这一下,自己笃定回不了王府了,王爷一定会怪他多事,会怪他惹事。
说不定震怒之下,还会因为将王府牵连进不韪舍而处罚他,他听说过,王府的处罚十分严厉。
轿子停了下来,四周很安静。
有人提醒他下轿。刚出了轿子,后脑勺便被猛然一击,苏顺昏了过去。
。。。
刘长青看着满地狼藉的厅舍。
刚才还争强斗狠的,这时都已被皇城司侍卫分别逼到四个角落。事前他下了令,进去后只要人不反抗,就不许动手。显然侍卫们很快就控制了场面,那些人也十分配合。
皇城司在他的训练下,不仅对抓人审问十分了然,对审时度势也很有火候。侍卫们都知道,那些敢跟他们死拚的,他们不用担心。可怕的反而是这些一遇到他们就放弃抵抗,十分驯服的那些人。
能来这里的人都是有些背景的。更何况,今日来的,更是鱼龙混杂,身后盘根错节,所以他们没打算为难他们。
如此快就掌握了局面,刘长青反而心里更加谨慎。
那边传来赵陇笑嘻嘻的声音,“刘副使才来,可是没赶上看热闹!”
一进来就发现了不妥。
赵陇跟吕凡一个歪着头,另一个在一旁抚着手里的短剑,好整以暇的守在二楼,俯视着他。
刘长青眼里闪过一丝失望,立刻施礼:“属下接到消息,说有人在这里。。。聚众闹事,京畿重地,便过来查看。”
魏小公爷吕凡擦拭着手中短剑,惊愕道:“那不该是京兆尹管的。。。”
“皇城司出马,必然有出马的理由。”赵陇拦住小公爷话头,一脸严肃。
刘长青掌管皇城司,编织了密密麻麻的消息网,不韪舍必然是重点监视之地。
这里发生了什么,他若不是提前得知,也一定会得到准确的消息传递。想想,谁敢欺骗皇城司那群阴森森的亲从官们?
这刘长青显然是冲着赵陇来的。
吕凡嘴角一扯,露出洞若观火的一丝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