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哪是不急,是不能急。此时若是出手救她,岂不是要她背着“冒名顶替、撒诈倒虚”的罪名过一辈子了!无妨,让她肆意江湖吧,闯出窟窿了,自是有人替她收拾……
瑶儿眼见那混沌向自己的头砸来,起初还是盘旋,俶尔快如雷电。眼见那鞭风像个陀螺,要将自己吞没了,竟是一杀招。
陀螺?若是能将陀螺劈开,力便能消散了,陀螺自然就会停。
生死一刻间,瑶儿哪里还管师父说的不能运功,她攀上镜花台一侧的红色绦绳,将自己缠于其上不至于被那风吹下镜花台。紧接着从腰间掏出那柄桃花短剑,拔剑出鞘,内力逼着短剑朝着混沌生生逼了过去。
映天从上俯视,只见瑶儿斜倚红绸,足尖轻点台上好似踏水而来的海鸟,白色衣袂好似天上皎洁的月,而那一双眸子更是世上绝无仅有的美,盈盈秋水撩的人心神荡漾、媚眼如丝缠得人不能动弹半分,似神若魔,更像黑夜里的精灵,有种禁欲、有丝邪魅、勾魂夺魄。
一时竟看呆了映天,手下一松。短剑竟趁机在螺旋中破出了一道口子,短剑、神鞭碎裂落地。映天亦是胸腔一股鲜血喷涌而出,从梁上摔下,若不是有同门弟子接应、运气,只怕现已命丧于此。
瑶儿手下松落,血溅镜花台,瘫倒在那里,墨黑的血液流淌在唇角。映天一望:“你果真中毒了?”心里一时百感交集,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她的内力好纯厚,还有那眼,那双夺人心魄的眼,只有我望得见,好似也只为我而亮。可如今再望,虽已是明眸善睐,却不似刚刚那样魅惑了。
此时的瑶儿已经命悬一线,没有气力再回他,不得不从怀里掏出了白色的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送于口中。这才勉强爬了起来,擦干了嘴角的血。
现已运功也就没甚可怕的了,当下飞身而下,声音虚弱蚊蝇地向花姨道:“我将这镜花台溅血了,花姨不会留我做苦役吧?”
不言自己中毒,不责他人杀招,不论旁人欺辱,不说本场输赢,这样的骨气让女子动容,让男子钦佩,映天更是羞愧难当施了一抱拳礼。
绕是花姨饱经世故,此时也为之动容,竟有些愁眉泪眼:“姑娘仁义,自有一股潇洒肆意,同姑娘比这镜花台算不得什么。”
花姨扬声道:“此局,瑶儿姑娘胜!”贾少阳率先站起鼓掌,呼啦啦地一群人如海浪般都站了起来,就连那昔王爷、琉璃公子的帷幕内都有掌声传来,经久不衰。
神鞭府可真是颜面尽失,冷凝霜脸上有些挂不住,面子上仍旧呵呵一笑:“剑龙阁果真是人才辈出呀!可喜可贺!”冷凝霜也算是老兄弟了,自家兄弟面前说话,离剑阳也是不客气:“有什么可喜的?你徒儿都快把我徒儿给杀了。哼!”
冷凝霜连忙陪笑:“年轻人,手下没个轻重,这不打不相识,以后还不是如你我这般如兄如弟!”
花姨果然是久战江湖,顺势下坡道:“想不到姑娘小小年纪便能如此出众,武功卓越且品行端正,将来更是无可限量。而今姑娘余毒未清,又刚比了武,耗尽体力……”
花姨放眼望去众位英雄,声音又提高了一倍:“‘百花争艳’不曾为谁破了规矩,但今日花姨想为这个瑶儿姑娘破一次规矩,不知众英雄可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