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央没有反对,事实上她真的很困很困,这几日虽然断断续续地休息过几次,但是每次都睡不安稳,刚要睡着就会被恶梦惊醒,所以脸色看起来也很憔悴,白琛说的没错,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要好好的活着,这才是对逝者最好的祭奠。
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变的很暗,只有几束微弱的光线从窗台上射进来,待眼睛渐渐清晰,容央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没想到已经下午六点多了。
鼻息间闻到一股米饭的清香,肚子里的饿虫像是突然间惊醒一样,走进厨房就看见餐桌上留下一张便签,字体穹劲而有力地写着:皮蛋瘦肉粥,希望你喜欢,锅里还有生煎,一定要吃完。
短短的几个字,却让容央连日来的阴郁心情仿佛照进了一缕温暖的阳光,她的嘴唇微微上扬,心里竟不知不觉间对白琛产生了一丝依赖,这种感觉是她以前即便和穆占尧谈了两年恋爱也不曾有过的,或许这就是被人捧着宠着的感觉吗?
容央清洗了一番之后才浑身轻松的去享受晚餐,她吃的很慢,每一口都在细细的品味着来自于白家大少爷的精妙厨艺,心里想着难道他不仅仅是商业天才,还有着厨艺方面的天赋?
等她慢慢悠悠地将半锅粥吃完以后,大门滴地一声打开了,紧接着便听见白琛的声音平静地传来,“等一下再进来,你先在外面等着。”
站在厨房门口的容央微微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上午白琛说要搬来和她一起住的事,当下心脏有些跳动,竟然一觉睡忘了,自己现在还不修边幅地穿着一件虽然保守却十分幼稚的睡衣,这副样子若是被他看见......
只是她这样想着,白琛已经走了进来,门厅和厨房连着,四目相对......两人都被彼此的眼神吓了一跳。
白琛最先反应过来,沉静如水的眼眸中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场面而感到尴尬和局促不安,相反的,他很镇定甚至是平静,淡哑的嗓音中能听出些许笑意,“以后我进来之前是不是该先敲门?”而不应该像今天这样如这房子的主人一般按下自己的指纹,其实刚才他也担心房间里可能发生的事情,所以才把崔秘书暂时留在了门外,没到还真的如他所料。
相比于白琛的淡然自若,容央的反应简直可以用过击来形容了,她竟然条件反射性地躲到了厨房的门后,然后才后知后觉般地觉得自己反应有点太大了,不无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哀叫道,“那个......很抱歉,这个是你家,不需要那么麻烦。”
“那我先出去,等一会再进来。”说完就听见门真的被关上了。
容央拍了拍跳动不已的心脏,有些沮丧地垂下头,她怎么这样,搞得自己像没见过男人似的,好丢脸。不过同时她也很庆幸白琛是个非常绅士有礼的男人,即使刚才两人打了照面,但很明显的,白琛只看了她的脸和眼,脖子以下的位置绝对没有偷看一眼,真真是印证了那句至理名言:非礼匆视。
等换好衣服,容央主动跑过去开门,看见崔秘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崔秘书投给了她一个了解的眼神,将东西搬进去以后便知趣地赶紧离开了。
客厅再一次恢复平静,夜晚可不同于白天,容央有些手足无措地看了看站在客厅中央的男人,干笑两声道,“呃,要不你先忙,我还有点事就不打扰了。”
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身影,某人只是淡淡地勾起嘴角,眼角露出几分笑意。
一个晚上容央都躲在自己的卧室里没有出门,由于她搬进来的时候住的是客房,所以白琛很自然而然地住进了主卧,他的东西并不多,只有少量的一些衣物和生活用品,所以并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去整理,容央也就自动忽略了过去帮忙。
躺在床上,偶尔能听到门外传来的轻微的脚步声,虽然和平时的安静有所不同,但不觉得吵,容央感觉心里竟是前所未有的安心,对,是安心。
*
早晨起床的时候整个房间很安静,由于容母的事情,白琛很善解人意地放了她两个星期的假,当然,他还说如果她想休假可以一直休下去,直到她想上班为止。
一打开门就能闻到一阵饭菜的清香,和昨天晚上一样,餐桌上留下了好看的字条,要她把饭菜都吃完,并且还多说了一句不用洗碗,他会安排阿姨过来收拾。
容央心情愉悦地吃完饭并打理好自己,将一切收拾妥当后这才看了一眼茶几上的包裹,眼里顿时暗了几许,拎上包包打了辆出租朝警察局走去。
她要见的人是顾倩,隔着一道玻璃看见那张苍白的脸,容央心里除了稍稍解气之外没有半点同情,这都是她们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吗?”和以前那张浓妆艳抹的脸不同,此时的顾倩少了往日的风情和妖媚,和邻家大姐没什么区别。单眼皮、小眼睛、厚嘴唇、矮鼻梁,整张脸看上去没有半点吸引人的地方,只是以前她比较会打扮,把脸上所有的缺点都遮掩的严严实实,给人一种妖娆美女的错觉。
就连她一向引以为傲的秀发也因为上次和穆母打架的时候被扯掉了一缕,至今还能看见那里光秃秃的一片雪白的头皮,甚是惹眼。
见她一脸叽笑的模样,容央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平静地说道,“我来只是想问你一件事,那天你们为什么去找我妈。”
顾倩不屑地冷哼一声,冷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
“你们那天的行为,我完全可以理解为直接导致我母亲死亡的原因,过失杀人罪可不轻,难道你真的想把牢底坐穿?”
“不然呢?白琛不是说如果他的岳母大人死了,就让我们把牢底坐穿吗?难不成现在我说了就可以不用坐牢了吗?”虽然她们一家都在牢里,对外面发生的事一概不知,但提审的警察告诉她们,容母那天由于情绪过激没抢救过来。
然而她的话正好验证了容央心里的猜测,那天的事恐怕真的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如果你肯说明原因,或许我可以求情,减轻你的罪行。”容央轻描淡写地看着她,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准确,“当然如果你不愿意说也有没关系,我可以去问你爸你妈,还有容家那个老头子,我会承诺给他们一笔钱或者减轻罪行作为交易条件,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心动?”
“你!”顾倩被气的两眼瞪圆,一张脸变的更加苍白如死灰。容央说的没错,她那对势利眼的父母从来都是无利不图,稍微给一点承诺,他们就找不到北了。
“你现在还有机会,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什么都不说,我只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过期不候。”
听着她轻描淡写的语气,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感涌上心头,顾倩咬着嘴唇,在看着容央丛容地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破口喊道,“我说,我什么都说!”
容央重新坐回凳子上,淡淡地看向她,“那就说吧,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因为那点存折上的钱吧,再说,如果他们早知道容母有那笔存款的话,恐怕也不会等到现在才来了。
“是......是穆占尧,他说只要我们把姑姑收藏的东西抢过来,他就会娶我,而且还会帮我们还清赌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