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行见安心那古灵精怪的模样,笑笑,“那我可就随便来了,雕的丑了别怪我。”
安心嘻嘻笑道:“嘻嘻,师父也会雕丑的物件?我可还没见过呢。”
“那你等着吧,看我给你掉一件最丑最丑的砚台,让你天天用它练习毛笔字,”他哈哈一笑,拎着砖头和雕刻刀离开小木屋,小木屋不太好打扫,在屋子里雕砖头,不一会儿就是一屋子的灰尘。
他总共买了四块城砖,本来还打算给自己留一块,可没想到开没开始动手雕刻呢,就被人给预订一空了。丁树怀早早的要了一块,跟这程琳来了预定了一块,然后许诺给千秋岁老头儿一块,最后一块也给了宝贝徒弟,就这么瓜分一空。
罢了罢了,大不了回去的时候再去买两块,反正古城墙离市区不远,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品质这么好的了。
他有点郁闷的想到,然后开始检点四块城砖。
这四块城砖确实是他在哪里找到的品质最好的四块,这四块城砖不但都是完整的城砖,而且质地坚硬细腻,通体如一,没有留疤,也没有裂纹,而且尺寸非常恰当,长宽高分别是十八、十六和五点五公分,不厚不薄,做成砚台特别顺手。
当然,砖就是砖,跟正儿八经的矿石比起来,品相确实不占上风,除非他能雕的非常漂亮,不然的话拿来送人真有点拿不出手,除非对方就喜欢这种黑不黑会不会的丑陋模样。
他倒是知道丁树怀和安心大致喜欢什么,但对程琳和千秋岁老头儿就一无所知了,可也不能直接问,只好根据他们的性格喜好来判断。
简单的画了个图后,立刻开始动手,由易到难,先给安心雕。
安心小姑娘,肯定不会喜欢这种太过粗陋的模样,所以他先花了半天时间把一块城砖给磨到四面光滑,这样一来,看起来就顺眼多了,用水一冲就露出了砖块内部的结构纹理。
现代的砖头没什么纹理,但古城砖却不一样,能看到一些简单的类似于松木纹理一样的纹理,很浅很淡,但看起来反而多了几分雅致,然后直接在整块光滑的古城砖上磨出砚池。
这个时候,一块实用性的砚台就成型了,但用来送人,肯定不能送这么素的砚台,得弄点花儿才行。
他想了想,就依着那几道不太明显的纹理刻了几根兰草,端详片刻后又绕着砚台的边儿刻了一圈卷草纹,又端详几眼,在那几颗兰草下边刻了几个字。
“空谷有佳人,倏然抱幽独;东风时拂之,香芬远弥馥。”
这是明代书画家、藏书家孙克弘写的一首咏兰诗,诗名就叫《兰花》,似是写人,又似是写诗,意境颇为悠远,不悲不伤的带着点小小的明媚,送给女孩子再合适不过了,跟他雕的那一丛兰草搁在一块,还真的挺搭。
刻好后,修饰了一下边角,把尖锐的棱角简单打磨一下,免得挂手,这才用水冲洗一边,看着几乎不怎么吸水的墨池,他满意的点点头,这是一方好砚台,虽然不算名贵,但用起来绝对顺手,就算他这个当师父的给徒儿的一份薄礼。
砖砚不错是不错,就是太耗时了,因为这些古城转本来就是用淤泥烧制的,异常坚硬,光是六面磨平,再磨出砚池,就花了他小半天时间,再雕上花纹和诗句,一天时间就过去了。
不但费时间,还费刀,为了刻这块砚台,他已经用废了两把刻刀,都是敲打时用力过猛导致的崩刃,毕竟是第一次做砖雕,而且用的是这种异常坚硬的古城砖,不太熟悉古城砖的硬度和物性,下刀的时候把握不好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