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小厮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如何言语——
今儿也算是开了眼,这可真是有其人必有其鸟儿啊,都这么欠揍!
薛蟠觉得那鸟儿分明是在嘲讽他,气的咬牙切齿。
大手一挥,便要命人进去搜索罪魁祸首。
忽听得“咣当”一声响,似是大门被合上了。
“别找了,爷在这儿呢!”
一道清亮干脆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显得格外嚣张狂妄。
好么!这小子竟还敢主动现身,胆儿倒是够肥的!
众小厮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这家伙莫不是个傻子吧?
不赶紧逃跑,是等着挨揍么?
脑子怕是不比自家薛大爷好多少!
可等他们回头看时,却见薛蟠被施了定身法儿似的,化作木雕泥塑呆立当场。
他们眼中的“傻子”就站在薛蟠身后,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剑。
那锋利剑刃正与薛蟠略显肥腻的脖子作亲密摩擦呢。
“大爷!”
众豪奴大惊失色,惊呼出声。
薛蟠就是他们的命啊!
要是薛大爷出了事儿,他们这伙子人都得陪葬!
真恨不得让身边的同伴以身代之!
全死干净都无所谓!
愚蠢之辈依旧张牙舞爪嚣张威胁:“快放开我家大爷!伤了一根汗毛你就死定了!”
精明点儿的赶紧收了棍棒软语求饶:“有话好说,千万别伤了我们爷!”
但都止步不动,不敢上前——
那剑明晃晃的一看就是开过锋的,锋锐无比,不是儿戏!
柳湘莲喝道:“都闭嘴!再敢乱叫乱嚎,我断了他的命根子!”
说着便拿剑鞘狠戳薛蟠胯下要害处。
动作看似凶狠,实则留了力。
震荡在所难免,至少不会被击碎,不至于损伤关键功能。
“啊——疼!疼!疼!……”
薛蟠痛得五官扭曲,身形佝偻。
双手护着裆部,失声呼痛。
想骂不敢骂,想跑不敢跑,生怕对方暴怒之下失了分寸。
真要弄得断子绝孙,他就是再有钱也是无用了!
世上可没接命根的神医宝药!
他杀猪似的冲小厮们哀嚎道:“都他娘给老子闭嘴!谁再敢叫回家乱棍打死!”
众豪奴凶焰顿消,依命闭嘴不言。
犹似炭火被扔进水里,霎时熄灭,只剩冒气而已。
见局面已经控制住,柳湘莲嘴角噙着冷笑,突然收了剑,飞起一脚踹中薛蟠翘臀。
薛蟠当即扑倒在地,滚了几滚才止住身形。
瞧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柳湘莲拎着剑阔步走过去,抬腿就冲着肚子狠踢了两脚。
薛蟠疼得弓成大虾状,额头冷汗狂飙。
趴在地上不敢再动,嘴里哭爹喊娘的求饶。
知他暂时失了反抗能力,无法逃跑,柳湘莲先丢开不管,迈步朝小厮们走过去。
小厮共有四人,自恃人多势众。
对方虽然拿着剑,他们也不惧,毕竟不是谁都敢杀人的。
这“琪官”看起来比娘们还俊俏,估摸着平时也娇生惯养。
剑拿在手里怕是跟棍子差不多,就是个唬人的花样儿。
很快他们便知道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明明看起来身体瘦削,岂料其体内仿佛蕴含着无边神力一般。
走近之后突然跃起,两三步腾挪便飞到小厮们面前。
那张精致俊秀的脸上带着灿烂笑意,下手却狠辣如虎狼。
剑鞘挥动,或刺或挑或砸,招招角度奇绝又迅如电闪。
几息之间,“砰”“砰”之声不绝。
众豪奴如土鸡瓦狗般不堪一击,应声而倒。
好似朽木突遇狂飙,唯断折而已!
几人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各自抱腿抱腹捂脸,痛呼哀嚎,神佛爹娘的乱唤乱叫。
早忘了什么薛大爷、薛小爷了!
柳湘莲又喝命众人安静。
小厮们心怀深仇大恨,切齿不已。
然三尺剑锋下也只能苟且从命。
柳二郎信步走回薛蟠身边,发现他趴在地上闭着眼一动不动。
不知是在装死还是装晕。
想就此混过去?
哪儿这么容易!
“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
不好意思,晚了!
此门易入,此院难出!
你不是呆霸王吗?柳湘莲也化身恶霸!
对薛蟠这种把人命当儿戏的人可没什么道理好讲,只能以暴制暴!
他伸脚插入薛蟠身下,猛的向上勾起,顿时将薛蟠翻了个儿,仰面朝天。
“起来!”
柳湘莲抬脚踢了踢,喝道。
薛大爷仍闭着眼睛,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一动不动。
见状,柳湘莲拿剑挑开薛蟠腰带,又欲进一步挑开裤子。
他自说自话道:“晕了正好动手。这玩意儿留着也是祸害,不如切了。”
话说完了,动作却不停止,忙活的煞有介事!
薛蟠的确在装晕,此时心惊胆战,浑身战栗。
这事儿他可从没经历过呀!
这他妈是个疯子吗!
我跟你何怨何仇啊!
“住手!别切!我这就起来!”
薛蟠睁开眼带着哭腔大叫。
他利索的滚起来,跪在地上涕泗横流,连连叩头不止。
“好兄弟,我错了!我不该招惹你,你就饶了我吧!”
他不敢继续装了,万一对方不是在诈自己而是真的这么想的怎么办!
一剑下去,那可就真“完蛋”啦!
此时敌强我弱,形势于己不利。
他已经充分认清现实,不敢倔强。
唯一盼望的就是与对方讲讲道理。
做人总要讲点儿道理的吧?
“错了?你哪儿错了?”
柳湘莲收剑住手,问道。
薛蟠正磕头呢,听了这话一下子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