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说道:“若她同意进门,三个月内办到。进门后,和尤家姐妹一样待遇。暂时比不得你,你还要管家嘛!当然,能者多劳,以后还可以提高。若她不同意进门,就先给她一百两银子……”
尚未说完,香菱便停下手中活计,凶巴巴瞪着他:“才一百两?二郎你也太小气了!”
柳湘莲几乎气笑,拿手轻戳她白皙额头:“才过了几天能吃饱饭的日子,你就不把银子放眼里了!一百两还小气?买个丫头才多少钱?我不过是寥寥草草……你别生气啊,我跟你开玩笑呢!”
眼见香菱气的不行,就快要爆发了,他连忙改口。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香菱怒目而视,像个被抢食的小老虎。
柳湘莲叹道:“不是我舍不得,她毕竟是别人家的丫鬟,身契攥在别人手里,生死由人不由已。要是银子给多了,不但保不住,甚是会引来祸事。总之,以后她需要钱了,随时来问我要便是。至于股子也不是不可以给,至少得等她得了自由身吧?不然,岂不是白白便宜凤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还是二郎想的周到!”香菱立刻转怒为喜,点头不迭。
柳湘莲心道,傻丫头,你可真好忽悠。
这时香菱却对外喊道:“平儿姐姐,你也听到了?可还满意?”
平儿也在?柳湘莲扭头朝外望了过去。
没料到香菱这般不讲义气,当场出卖自己,平儿先是想逃跑,刚抬脚便止住了。
她是个极聪明的女子,知道此时柳二郎对自己尚存歉意愧疚,正是谈条件的最好时候。倘若错过了,他赖皮不认账,自己也拿他没奈何,总不能到处去和人说自己失身给他了吧?
于是一咬牙,就转了出来,远远的望着他,眼睛红红的,神色也憔悴。昨晚香菱给她涂了些消肿化瘀的药水,脸上倒是恢复了白皙光洁。
因不知她到底什么意思,柳湘莲也没说话。
香菱立刻跑过去,强拉她进来,问道:“平儿姐姐,你的意思呢?”
平儿迟疑了会儿,抬头看着英朗俊雅的男子,咬牙说道:“我听二爷的!”
听二爷的,这是什么意思?香菱有些疑惑,歪着脑袋看她。
柳湘莲却听明白了,以前她当着人都是称自己为“柳二爷”,叫贾琏才是“二爷”。如今叫自己“二爷”,自然是把她自己当做柳家人了。
而且,听自己的,自己肯定选第一条,这还用说!
柳湘莲温柔笑道:“平儿,你放心,三个月内,一定给你准信儿。”
平儿白他一眼:“二爷最好说到办到!”
事情圆满解决,以后自己又会多个姐妹,香菱很开心,笑嘻嘻说道:“那就麻烦平儿姐姐帮二郎束发吧。”
“你呢?”
“我等下去把水倒了!”
穿衣洗脸,刷牙漱口,柳湘莲坐到镜台前,等着平儿给他打理头发。
香菱端着水盆,拿了香皂手巾等物出去了,临走回眸一笑:“平儿姐姐,你可要好好梳发哦!上次三姐儿就被秦姐姐骂了,说她梳的不是头,是鸡窝!”
“梳头有什么难的!”平儿回她一句,而后俏生生站在柳湘莲身后,先解开束发绣带,松散了头发,拿了木梳,开始轻轻梳理起来……
柳湘莲静静瞧着镜子里的少女,遍身绫罗,花容玉貌,哪里像个丫头?便是用宝玉的极品眼光来看,也是个“极聪明极清俊的上等女孩”。
知道自己被打量,平儿飞红了脸,低头不语,不敢与他目光相接,一双灵巧的纤纤玉手却忙个不停。不料,柳湘莲忽然转身,抬手去牵她的手。
平儿受惊,连忙后退躲闪,可哪里躲得掉?很快便被柳湘莲揽着坐在腿上。
平儿脸上浮现恐惧之色,娇躯发颤,生怕他现在又要做出什么事儿来,昨晚的疼痛还记忆犹新。
“二爷,现在不可以!”她咬着嘴唇,低头说道,目中含泪,楚楚可怜。
“什么可不可以?我只是想和你说话而已,不可以吗?”柳湘莲好笑道。
平儿松了口气,心道,谁让你昨晚那么粗暴的!
见她那副不屑的表情,柳湘莲也想到了缘故,有些不好意思,道歉道:“昨晚是我的错,我以为是香菱……”
不说这话还好,一听他这样说,平儿立刻生气了:“就算是香菱,你也不能那样儿啊!”
“我本来是想找她聊天的,谁知瞧了你的身子,以为她长大了,不由动了歪心思,止也止不住。本想慢慢来,可你挣扎太激烈,弄的我害怕了,只想快点儿生米煮成熟饭,让你安静下来。结果折腾半天,最后还是做了锅夹生饭!”
柳湘莲缓缓道来,说到最后,满是遗憾。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平儿蹙眉,男人果然一个样儿,有什么差错都往女人身上推!
“当然不是!你还没听出吗?我这是在向你坦白我犯案的心路历程啊。”
“你还知道自己是犯案啊!”平儿也不禁笑了,满室生辉。
梳着梳着,不知想到什么,平儿忽然脱口而出:“你倒比琏二爷和奶奶长久些。”
柳湘莲愕然:“怎么会?昨晚只开个头儿,一盘菜不过才尝一口,我还没品出滋味呢!”
“啊!”平儿惊呼失色,暗自后怕,幸亏香菱回来的早,不然自己岂不被他折腾死!
随即想到某事,恍然大悟,怪不得凤姐每次完事儿都要叫自己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