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想来,对方纵有些身份,还能比荣国府、比贵妃娘娘更贵重?所以底气十足。
这时一个柳家护卫冷声回答:“听好了!站在你面前的是兵部侍郎、协理京营戎政柳大人!”
“啊!”胡立仁一听,登时惊呼一声,眼珠子都快瞪暴了,吞口唾沫,转头看向说话的护卫,不敢置信的颤音问道:“就是那位柳大人?”
见他畏惧如斯,着实夸张,护卫忍笑点头:“就是那位柳大人。”
两人说话像打哑谜似的。
胡立仁霎时脸色苍白,双股战战,感觉站立不稳——柳二郎的名号在西城谁人不晓?西城察院的衙役还常说去年柳家叔侄对簿公堂的事呢,如今这位可是皇帝面前的大红人儿!
刚走关系入职,未曾有幸见过柳二郎,他还一度引以为憾,是以不识真人,没想到要捉拿的“案犯”竟然是他!
话说他来荣府的路上一直纳闷这趟差事怎会落到自己手里,按说为国公府办差可顺便交好权贵,是件可遇不可求的美差。思之再三,还以为是李老爷慧眼识英雄才赏识自己,原来竟是个大火坑!苦也!
看他瑟瑟发抖,目光游移,闭口不言,柳湘莲问道:“谁派你来的?”
胡立仁身子抖了一下,立刻回道:“是李老爷硬派小的来的!真不是小的主动来的!”
“李慎忠?”柳湘莲问。
听他直呼李老爷名讳,胡立仁便知人家根本不把李老爷放在眼里,更加懊悔,哭丧着脸猛点头:“正是!就是他!不然小的哪儿敢来荣国府拿人啊!他也不说拿谁,分明是坑我!”
这会儿胡立仁心里把李慎忠的列祖列宗骂了千万遍,尤其是女性仙人,心说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么!
柳湘莲对李慎忠有印象,西城察院御史,最善明哲保身,除非自己已然落败,否则绝不敢主动来寻麻烦。想必这回又是受了什么压力,不得不为,又不想为,故而特意派了个四六不懂的过来应付差事。
自己去了便罢,不去,他便说柳湘莲拒捕,官司交给上头去打,不关他的事。当真好算计!
柳湘莲吩咐道:“你且留在这里看着,详细记录案情,懂么?”
胡立仁不明所以,但不敢迟疑,忙拱手作揖,连连点头:“是!小的遵命!”
柳湘莲又问:“你贵姓?哪里人?”
胡立仁不敢不答:“免贵姓胡,贱名立仁,可人的可,义气的义,家住南城。”
柳湘莲点点头:“胡立仁,我记住了,好好做事,将来有你好处!”
胡可义不知他何意,只能先胡乱应下:“谢谢柳大人!”
他很清楚,或许有人能拘捕柳二郎,但绝不是自己,被天杀的李老爷哄骗着踏入这泥潭之中,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柳湘莲示意,众护卫收了刀。
众衙役除了胡可义外,急忙退出贾母院,心里怕的要命——看那护卫架势,真敢杀人的!脖子上留了血印呢!
这番变故直把王夫人瞧了个目瞪口呆——她原以为柳二郎会被拘走问罪,不想这些废物种子见了柳二郎就像奴才见了主子,胆子比避猫鼠儿还不如!心中怒火升腾!
懒得通过周瑞家的传话,她亲自走了过去,对站在柳二郎身边点头哈腰的胡立仁喝问道:“你到底是不是都察院派来抓捕案犯的?难道就这般执法?你不是奉命而来吗!”
胡立仁神情呆滞的瞧着眼前暴怒若狂的荣府贵妇,刚刚已经知道这位便是荣府女主人,也是贵妃之母。他满脸无奈说道:“夫人,您身份尊贵,别为难小的行么?”
王夫人气急而笑:“好好好!你怕他柳二郎,就不怕荣国府?就不怕贵妃娘娘?就不怕九省统制?!反了天了!”
“怕!小的都怕!怕的要死!今儿回去小的就辞职回老家!行么,夫人?”
胡立仁懊丧无比说道,心里叫苦,我得罪得起谁啊!
“你!废物!”王夫人彻底无语了,转身看向贾政,忿然说道:“老爷!你就这样放纵他,什么也不管?你心大,不介意他勾搭你小妾,我却在意他谋害宝玉!我要去敲登闻鼓!我就不信没人肯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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