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瀚解说道:“奋武营有粮饷支应,好像只多了补贴一项,不算什么,实则花销甚大。一是营地建设,土地是地方免费提供,然建房舍、购器具等花了近十万两,这还是柳家商号大力支持的缘故,不然花销更大。转退人员都有二两到五两的补偿,又是十多万两。现今七千士卒,每月补贴便是七千两。又要招募新兵,支出更大。别忘了咱们的俸禄也包含在五十万两中。根本不够用啊。”
唠唠叨叨说完,周瀚略带怯色的瞧了冯老将军一眼,又道:“补充战备物资所费更巨。太仆寺根本无力供给战马,只能自行采购,良马市价高达六七十两一匹,即便按照普通马匹三十两一匹算,三千匹便是十万两,还有鞍具等需要配置。至于兵器、盔甲、火铳、火炮、战车等,全部更换,百万两都打不住。”
他说的虽是实情,但练兵练到最后还得看武器如何,壮汉也不能赤手伏虎啊!柳湘莲听的头疼,永隆帝大力支持不假,也不可能予取予求,五十万两差不多是底线了,再求告也无用。无奈一叹:“惜哉筹饷司不在我手!”
众人默不作声,都无良策。冯唐打趣道:“柳财神还会为银钱操心?陛下不是金口玉言,你有点石成金之术?不妨略作施展。”
柳湘莲无语的瞪了他一眼,心道纵有惊天手段,也得有施展的舞台,没了筹饷司,如何光明正大敛财?他那点儿家底也填不上这等大窟窿。
缺钱的问题暂且揭过,又继续商议其他营务。会议开完后众人散去,柳湘莲独留下张珂。
张珂因挂名《京报》总编,沦为士林败类,仕途无望,不得已转而投靠。柳湘莲先让他干了阵子书办,倒也尽心任事,足见改邪归正了,又让他汇总整理各地官面上的消息,及时汇报。问道:“听说安王扩建了税卒营,现在如何了?”
张珂忙回道:“安王殿下最近风头颇盛,税卒营扩建后人数达到五千人,实力不可小觑,只是风评不佳。”
“怎么说?”柳湘莲一乐,看来不管谁管收税都败坏名声。
“上个月安王便派税卒赶赴各地,代户部收缴烟草税和当税,还去扬州找盐商捐助,引发舆论非议,说他,说他……”张珂结结巴巴说不下去,怯怯的瞧着柳协理。
“说他什么?何须为他遮掩!”柳湘莲怒目斥道。
张珂面色古怪,快速说道:“都说他比柳钦差狠多了!当初柳钦差巡盐也不曾这般聚敛搜刮,石头也要榨出油来。”
柳湘莲一愣,好笑的感慨:“那时恨不得杀我而后快,如今倒念我的好了。怪哉!”
张珂笑呵呵大拍马屁:“大人依法行事,合规合矩,自无不妥。安王殿派遣税卒四出,其中良莠混杂,不乏败类,少不得横征暴敛鱼肉百姓,当然不能相提并论!”
想起某事,他又补充道:“据说金陵甄家对安王大力支持,出资不少。”
柳湘莲闻言默然,暗叹没个有钱的好丈人,羡慕不来。
不解决缺钱的问题,想建强军便是痴心妄想。可能赚钱的门路并不多,晋商倒是肥羊,朝中牵涉却多,暂时不便动手。
想来想去,似乎只能想办法从墙外草原上发点儿财,都是近邻。可他又不能承担“擅启边衅”的罪名,这便需好生谋划。
心念既定,柳湘莲写信要草原上的猛氏兄弟亲来一趟,询问详情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