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知道是赵飞干的?”张子好奇。
“经验。”王勇民简短地说了一句,看了看鲍超,说:“你到旁边屋等,一会儿拿了钱走吧。”鲍超千恩万谢地开门出去了。
屋里只留下张子、马明亮、王勇民和保卫处罗主任。
王勇民说:“办案子嘛,要想得到更多线索,就要重现案发场景。作案人犯了案好巧不巧没有离去,而且参加比赛,等于把犯罪行为再演一遍,所以让受害人到赛场指认很有效。这个案子有许多巧合,不然不会这么容易。”
“鲍超当场就认出是赵飞干的?”张子问。
“他也没认出来,他说有20多人似相非相。”
“若见似相非相,即见如来。”张子打趣说。
“说得好,他还真见了如来了。虽然他不能确定是哪一个,但是当赵飞出场时,他的身体在微微抖动。凭经验我知道这个人跟他关系不一般,似乎有切骨之痛。于是我问他是不是赵飞,他说像但不确定。”王勇民说。
“话也不能提供有力证据,只能作为参考,因为话经过了大脑意识加工。但人的身体不会说谎,这是潜意识的智慧。大脑受到强烈刺激会失忆,但身体会记下信息。我们办案多了,就能从他身上找到蛛丝马迹。”王勇民端起保卫处主任给他沏的茶水,喝了一口,看着张子一脸的崇拜神情,笑着继续说下去。
“为了确认准确,我让赵飞和鲍超面对面,当两人再次以案发当时的情绪面对时,许多记忆片断会在脑中唤起、并重新组成当时画面。于是作案人的面目在受害人脑中重现了。当它重现时,受害人会有强烈的情绪反应,一眼就能看出来。”王勇民说完,看了一眼保卫处主任。保卫处主任听得满脸兴奋,笑着说:“专业的就是专业的。手段高明又简捷,还有理论深度。”
王勇民哈哈一笑,冲他摆摆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这个案子小,如果死了人,或者成植物人了,事就大了,但那也用不着特警队,那是刑警的事。”
保卫处主任连忙抢过去说:“我也不好麻烦你们,但今天都是练散打的,我怕万一出个事应付不来。就跟你们局长报了备。没想到你们局长派你的差。”
“嗨,工作需要嘛,都是一个战线上的,罗主任说这些见外了啊。”王勇民笑着打哈哈。
“你们不是说打人者是练峨眉拳的吗?赵飞练的是形意。”张子不解。
“他跟你说他练形意?”王勇民惊奇地问。
“对啊。你们抓错人了吧?”张子说。
“他都承认了,怎么会错。”王勇民说。
想了想,又说:“一个人练多门拳术也很正常。在突发情况下的反应都是本能反应,是练家最有感情、练得最多的动作。可见他最基础的功夫是峨眉,形意可能是后来学的。”
“我听他刚才所说,那几个动作不都是散打的吗?除了肘和膝。”张子不解。
“肘、膝是传统武术的精华,可惜散打不让用。形意的猴挂印就是撞膝,劈拳里藏着肘法,峨眉里都有的,峨眉身法紧凑,讲究缠闭贴身靠打,手脚负责缠闭捆人,打人靠的是肘膝,靠人用肩胯。从捆人、打人、靠人,一气呵成,连绵不绝。”王勇民说。
“哦,拳打三节不见形。”张子点点头。
“对。说得很好。”王勇民兴奋地瞅着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