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人可是不愿意这样做的。
别说是聪明人,只要不是个傻子,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什么是对自己有利的什么是对自己不利的,就不会愿意去做这么有风险的事情了——哪怕这可能也是微乎其微,可是不还是得尽人事听天命,不还是得做到了人该能算的到的事情吗?
除此之外其实还有另外的可能会存在的好处——
这话是这么说,没有人会去做对自己可能有不利的事情,多久之前就是这般的了,那这头头是道言之凿凿的账簿是哪里来的?这收支都是清晰明了的,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完美的,就像是真的真切的记载了一个宫中的开销日常的,若是伪造也不能如此流畅自然吧,难不成一个太监还能这般的了如指掌,说到底这到底这些收支还有些参考的依据罢了,不过这一点一般的人可不会想这么多,心思也不会这么细腻计较,可是萧平凛却是不一样的——说到底,到底谁对谁错,还不是得看上面那位的分辨?人的心若是偏向了谁的时候,就是真相都摆在他的眼前他都未必会去相信,若是不偏向谁觉得谁是佞臣的话,那可是做一丝一毫都是错误,恨不能连走个路都是一瘸一拐歪着的,踉跄两步都是想要趁机刺杀君主呢,所以这一切还得看上面的那位会不会想多了,依着萧平凛那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的性格,定然是猜忌的心思都飞上了天四处乱窜了,等到事后越来越咀嚼过来味道的时候,那萧君林可就是越来越惨,别说他还想卖惨或是想要东山再起,在萧平凛这里就已经是办了极大的错事,已然是个做什么都带有别样的目的和心机的人了,到时候若是还想要挣扎的话···········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个机会,那也是太难了些。
“良知?!”萧平凛忽然怒道,额头上青筋暴起,“你有良知?有良知做这种助纣为虐的事?”萧平凛连着冷笑了好几声:“呵,好,好,好,真是朕的好儿子,真是朕的好儿子哇··········”萧平凛显然是被气的发狠了,一连说了三个好还没说完,“若天下良知如此,朕看这天下将亡也不远了!!!!!!”
“竖子尔敢!!!!”萧平凛刚刚说完的时候萧君林就已经几乎站不住了,这最后一句话出来,再加上萧平凛乍然投过来的暴怒的眼光,萧君林膝盖一软就跪倒在了地上。
杜克勤刚刚那点希望就被浇灭了一点,但还是死死咬着牙,不会的,萧平凛对安知霜的宠爱有目共睹···········杜克勤也多少知道,是因为安知霜长得有点像敕悉则的缘故,所以不会的,何况这丹云隐还在这杵着,这可是萧君阙也在逼他呢。只要人在,就不怕熬过一点难日子。
丹云隐显然并不想给他们这个机会,只是幽幽的叹了口气,那几个一直不曾开口的穿的朴素却整洁的人忽然开口了,跪在地上齐呼万岁,不过············
那温软的江南语调,是格外的突兀的,这是真正的从江南来的人,为首的那个就是觉得太子妃人十分好的李家嫂子。
江南的人当真是温软极了,玉京在中原一带,自然是豪爽了些,乍一听这温温柔柔的江南腔调,才方知刚刚那个破口大骂的‘勇士’和那些哭哭啼啼的难民所学的口音到底是有多蹩脚。
“皇上明鉴,民妇不懂什么大道理,可是却独独知道,眼前所见方是真的,太子与太子妃在江南之时到底是如何作为,所有江南的百姓都有目共睹,初到之时便是雷厉风行将陈氏那发难财的奸商斩草除根,后又于修筑堤坝上亲力亲为,于百姓同食,毫无架子,民妇此行前来也是带着江南父老乡亲们的感激而来,自太子太子妃走后,江南的父老乡亲们自觉无能感谢太子和太子妃的大恩大德,无能感谢朝廷的援助,所以民妇与这些乡亲们紧赶慢赶本是来此在城门外跪谢天恩,却不想············”
李家嫂子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她人娇小,声音温柔,腔调更是温柔婉转,此刻是红了眼圈,声音哽咽,显然是感染了一众人。
李家嫂子也是真切的想起了那段时候,太子和太子妃也的确是做到了,所以在太子走后不久就有人来接她紧赶慢赶来到玉京,说是唯恐回京后有人奸诈要颠倒黑白的时候,虽然李家嫂子什么都不懂,更是不懂什么朝堂上的勾心斗角,可是毅然决然的几个人毫无犹豫就来了,并且仔细的听了太子妃的话,知道了该怎么说,也不能透露是太子将他们接来的,李家嫂子几乎是穷尽了毕生所能的勇气和理解能力——到底是江南的百姓,到底不过是百姓啊,哪里见过什么世面,只是知道如何相夫教子罢了,甚至其他的今日来的那些人,也不过就会务农耕作罢了,哪里知道什么是朝堂啊?那实在是太遥不可及了,只有在偶然接受到朝廷的恩惠的时候才知道朝堂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代称罢了,一介百姓,到了朝堂之上,这般奢华气派的地方,不吓得腿肚子一软跪在地上就不错了。
萧平凛的手气的都已经抖的下面的人都能看清楚了,萧平凛没有蓄胡子的习惯,若是蓄胡子的话恐怕现在胡子都气的飞翘了起来,萧平凛横眉怒目道:“将朕当做三岁小儿戏耍,很有趣???”
这话显然是对着萧君林说的,萧君林被这一当头棒喝吓的一哆嗦,到底还是撑不住了,腿肚子一软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
萧平凛愠怒的看着萧君林,天知道萧平凛现在到底是有多愤怒?可是这么多人甚至还有平民百姓在这里,萧平凛实在是不好失了风度,只得强行压住自己的脾气不让自己表现出来实在是气狠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