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时候却是不能,孕中实在身子懒,有时候一个瞌睡再起来的时候都已经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冷不丁的一上午一下午的一半功夫就浑浑噩噩的睡过去了,就是好容易醒过来了,也是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来,于是丹云隐就只能尽量的错开萧君阙回来的时间,只能摸着萧君阙的时间,能别让萧君阙堂堂太子殿下再干出这种只能睡床沿子趴着睡的悲惨事,听着说着都是怪寒酸可怜的,谁能想到这是堂堂英明神武的太子干的事呢?
“这不是见你睡得香甜,好久不曾睡过这么好了,若是将你吵醒了,指不定起来就睡不着了。”萧君阙摸了摸丹云隐的额头,刚刚从外面晒着阳光回来的,现在身上都是暖洋洋的,表情也是懒洋洋的,倒是活像个小猫儿一样。
丹云隐很想给萧君阙一个白眼,可是却没有,看着萧君阙这几日忙的饭都没怎么吃,她倒是都开始担心萧君阙这样下去迟早要将自己的身子弄垮了,本就日日还有习武的时候,经常去校场逛游一圈,一旦觉得手痒痒了就要自己上去耍一会可是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吃饭,每每看的人真是心惊肉跳的,生怕下一刻他再晕过去——虽然倒是看不出来的,也就只有今日又知道太子没有吃早饭并且十分忧心的丹云隐知道了,这么觉得了,任谁都看不出来这样健壮的太子殿下会因为在校场上比划两下子而晕过去。
丹云隐被锦冬说了之后也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傻了,是不是因为怀着孩子所以脑子有些不大好使了?总是想的那些有的没的倒是真的,都说一孕傻三年,也不知道自己这正是急着用脑子的时候呢,反倒是日日这些零碎的小事在心头来回逛。
“好了,孤今个亲自下厨给你做午饭,可好?昨日说是外域贡来的酸枣子不够酸,今个尝尝这酸杏?平裘跑了城南买的,说是孕中妇人都最喜欢往这家果铺子跑,说是做的这些腌渍的小玩意好吃的很。”萧君阙砸吧砸吧嘴,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丝笑:“孤刚刚尝了一颗,可是酸的牙都倒了,说不得你会觉着好吃开胃。”
丹云隐看着那看起来外表不甚好看的酸杏果脯,从萧君阙手指尖接过,然后扔进嘴里慢慢咀嚼,眼前一亮。
细嚼慢咽之后才咽下去的丹云隐中肯的点评:“够味儿。实在是好吃,怪不得如此火爆,赶明个也让奴仆去排着买些,倒是平裘便是那定清候吧?倒也真是,也不怕他说你堂堂太子殿下什么时候改了陈年老醋的口味,竟然是喜欢吃那些个酸唧唧的东西来了。”丹云隐笑道,回味了一下嘴里的味道,这酸杏咽下去之后也不涩口也不回酸,的的确确是好吃,而且能吃出来这老板也是个实在人,用的杏子应当是好杏子,不是什么好滥一起用为了节省点银钱,这酸杏晾干了之后还当真就是那般奇奇怪怪皱巴巴的模样,看样子晒的也是到了时候,本来以为这看起来没有宫中吃的酸杏和家中吃的酸杏那般的外表好看,可是吃起来却是美味太多了。
关键还是够酸。
无论是宫中做这些个的厨子还是府中的厨子还是谁做,到底是给这群权贵们吃的,谁敢不放点糖?就算是知道这得孕中妇人的喜爱,可是宫中的娘娘最是知道克制了,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不成文的规定,除非是外域送来的或者是在民间自己买来的十分出彩的这些小吃,恐怕是没有什么会特别合口味的,就跟想吃辣的也没有那般辣的东西一样——谁不怕万一吃出来点什么事,那结果谁担着呢?这不成文的规定就注定了美味是美味,可是一定会是中规中矩的,外域送来的酸枣倒是好吃,只是也不够酸,不够着酸杏本来就美味。
“明个就叫杜青找个人去买。”萧君阙说出这句话丹云隐就知道了这群暗卫明个早上会是个什么情形,想着五大三粗的人往那冷着脸一站,那还真是独当一面啊——
“噗嗤。”丹云隐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然后点评道:“搞怪。”
“哪里有搞怪,隐儿喜欢吃便是了,瞧着你多久没这般进东西进的香了?”萧君阙又摸了摸丹云隐的额头,似乎总是觉得那光洁的额头被外面的太阳晒的足了,冒着热气儿呢,萧君阙失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那个想法,看着丹云隐面色红润嘴唇也红润倒是不像生病发烧的样子,那还真是在外面接受了阳光的沐浴,整个人都是阳光味道的。
瞧着刚刚丹云隐吃的那是一个香,却是从她有孕以来已经许久不见了,只是刚刚看着丹云隐吃那酸杏,萧君阙感觉嘴里在不断的分泌唾液,还记得刚刚那一口下去嚼了嚼的滋味儿呢,实在是牙都倒了,可是丹云隐却吃的香甜。
“可不是,奴婢瞧着嘴里都发酸,小姐还吃的这般香,都说酸儿辣女,太子妃这怀的想必是·············”锦冬掩着嘴偷笑。
“瞧你胡说些什么,还没个影子的事,连孕态都尚且没有呢,还在这里打趣起本宫了。”丹云隐笑吟吟的对着锦冬,显然不是生气的样子,萧君阙眯了眯眼睛,嘴角不自觉的就勾起来了,他倒是觉得奇了,他还从来没见过,奴仆可以和主子斗嘴或是贫嘴,就算是那些有可以和主子们搭几句话的,可是那也是得小心翼翼的心中一个劲的盘算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呢,在这个宫中他是从来没见过这般融洽的主仆关系——起码在长乐宫中,他只见过绯月稍稍和母后关系亲密,只是绯月性子不像是锦冬和锦夏这般能说,只是大多数时候还是安静威严的,所以冷不丁看见这种主仆的相处方式,萧君阙倒是觉得········
很是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