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皇帝从未这样说重话过给翁常熟听,翁常熟一下子震惊的额头上尽数都是冷汗,许是殿内火龙点的太热了,翁常熟只觉得后背心都已经是大汗淋漓了,“君子和而不同,这句话儿只怕是你都忘了!”皇帝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朕手下如今统共多少人?无非靠的就是你们这些老师,再加上毓庆宫的一些伴读罢了,原本林如海还可以大用,只是他却又早逝了!朕虽然是九五之尊,却一直没有一夜可以安歇入眠,你翁师傅乃是朕最亲近之老臣,如今这时候却还在和我这左膀右臂斗个不停,翁师傅你说说,你到底是图了什么?”
翁常熟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句话儿都说不出来了,“独善其身是其次的!君子还要兼济天下的才好!”皇帝不悦的说道,“朕实在是对着翁师傅太失望了,你可知道王恺运是为了朕的心思,决意要上折子奏明乙班夺魁,并且为了平息甲班那些人的愤怒,而真的要挂冠而去,并且不仅仅是为了这事儿,他更是帮着朕在筹谋兰台寺之事!你可还知道,王恺运要提议是让谁来接管兰台寺吗?是你啊,翁师傅!”皇帝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翁常熟,“说你这样的道德君子,最适宜代替朕看好御史们,其人是真真正正的抛下了自己个的荣辱,而是全心思为了朕的大业着想,你说说,翁师傅是你更是君子,还是王恺运更是君子?”
这么一席话说出来,翁常熟宛如被雷电击中,呆呆跪坐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翁师傅啊,名在利前,你就是勘不破这个名字儿,才会有现在的样子!朕如今正在水深火热之中,你翁师傅若是再不帮衬着朕,只怕是咱们这君臣师生,也做不得几日了,你且好好想想罢!”
梨香院之中,薛蟠还在猜测王恺运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但是想来想去,也不必再想下去了,这想下去往仔细了说,实在是有些可怕,李马鹿说完了王恺运昔日的精彩例子,见到薛蟠若有所思,还以为薛蟠不耐烦听这样的事儿,于是忙笑道,“瞧我这絮絮叨叨的嘴儿,薛大人如何耐烦听这些陈年往事,实在是啰嗦极了。”
“并不是啰嗦,我听得很是不错,”薛蟠笑道,“这两班大比得胜的人,除却那北海如意之外,还有什么好处?我却不知道这究竟如何,还是要掌事你来说道说道。”
“素来这夺魁的班首,日后出仕,自然是为同学之首,这一些关系,可是比科举上的同年好友更是要亲密许多,”李马鹿笑道,“像是薛大人这样带着同窗们出生入死的,情分只怕是更不一样,日后大人若是有召,他们是自然听命的。”
“打住吧,”薛蟠笑眯眯的说道,“咸安宫官学,都是在圣上的统领之下,我们班首,并没有如此大的权柄,这一节,你可不能说错了。”
“是!是!”李马鹿暗道这薛蟠果然说话是厉害的人物,滴水不漏,“薛大人说的极是!”
这个统帅的意思,班首自然担得起,但是没必要说出来,大家伙私底下默认如此就是了,薛蟠有了这些同学算不得什么,横竖科举每一次都会有几百个同年出现,但是自从去了天竺之后,薛蟠这个班首才是真真正正的统帅,如臂使指,薛蟠知道这一节,而且知道大家伙同心协力的力量,故此在自己可能被抓进去的时候早早的传话出去了,这也是这个班首力量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