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明察,婢妾冤枉啊。”
此时一直躲在屋内尖着耳朵听屋外动静的刘杏儿见时机已至,忙挣扎着拉开屋门,跌跌撞撞奔了出来,扑通跪在云太师脚下,哭得梨花带雨。
“老爷,婢妾先前所言全是胡言乱语,那些话都是,都是二小姐用奴家妹妹梨儿的性命相要挟,逼奴家如此说的。”
听了这话云太师怒不可遏,怒火立马就转向了王瑞兰和云暮微。
“什么?都反了天了是吧?”云太师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重得连地面都似乎震了一震,他颤抖着手指向云暮微,满脸失望,“微儿啊,爹爹可一直视你如掌上明珠,把你放在心尖上宠着的,你为何要是非不分,同你母亲同流合污,助纣为虐,如此陷害刘姨娘啊!”
云暮微听了这话忍不住扯着嘴角冷笑。
“爹爹,您当真是把女儿视为掌上明珠,放在心尖上宠着的么?”
云太师闻言气得语无伦次,“你你,你个不孝女,你竟然连这个都怀疑?”
云暮微站起来,面上带着冷笑,声音不急不缓,她走到云焕然身边,望着他道,“说来堂哥算不上外人,可好歹并非您的亲儿子吧?为何他的话您深信不疑了?你安知他不是为了逃避罪责而撒谎的呢?”
云焕然听了这话吓得一个激灵,忙低着头深吸了一大口气,勉强冷静下去。
也不敢回话,只是跪在地上一声不响。
云暮微转而走到刘杏儿身边,盯着她继续道,“而刘姨娘进来府中不过区区半年时间,完全算得上个外人,可爹爹为何对她的话也同样深信不疑?老祖母和我一个是您的母亲,一个是您的女儿,我们的话您却半个字儿也不信,若说您是个孝子,若说您视女儿为掌上明珠,我想看过您今日所见所为者,怕是半个字儿都不会信的。”
“你个不孝女,休要说这些无用的,这种事情空口白牙还不是你们说了算?好好好,别的我看不到,你娘亲给刘姨娘下毒是真吧?她腹中的孩子流掉了是真的吧?她大出血差点一命呜呼也是真的吧?还有焕然身上的伤……”
云太师边说边走到云焕然身边,嚓地扯下他的衣裳,指着那一条条血红的鞭伤怒道,“瞧瞧瞧瞧,这满身的伤真当我是瞎子看不到呢?哼,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你们设计陷害刘姨娘的证据,说我不相信你们,这要我如何相信你们?”
刘杏儿一把抱住云太师的大腿,抬起无辜的小眼神望着云太师,委屈的泣不成声,“老爷英明,有您这样护着婢妾,婢妾就是为您去死也值得的,嘤嘤嘤。”她可是专业学过媚术的,讨男人欢心不在话下,装柔弱博取男人的同情与怜悯也是她的拿手好戏,她的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一下便勾起了云太师保护欲,完全把她当成了被当家主母陷害欺凌的无辜弱者。
云太师怜爱地俯身拍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好了好了,只要有我在,谁都休想陷害你。”
如此情形把王瑞兰气得直抓狂,完全失去了理智,嗷~~地一声就冲刘姨娘扑了过去,
“今日我王氏竟受此奇冤便也罢了,你个贱妇还想冤枉我的女儿,我,我非要杀了你不可。”
见王瑞兰转眼又把刘姨娘骑在身下干起了架,云太师忍无可忍了,他一心想要护着刘姨娘,想都不想抬脚就往王瑞兰身上狠狠踹了过去,一脚把她踹翻在地。
王瑞兰猝不及防被云太师踹飞,后脑勺叩在地面咚咚作响,痛得她捧着脑袋缩成一团,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宠妾灭妻,云太师首屈一指。
见云太师完全不信云暮微所言,且又那般无情地对待王瑞兰,云焕然暗暗松了一口气,偷偷抹了一把冷汗。
“老爷您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不想活了……”
王瑞兰在云暮微的搀扶下从地上坐起来,气得简直魔怔了,开始寻死觅活起来。
“当家主母没个当家主母的模样,就你这副泼妇样真是丢尽了脸面,传出去会成为全京都的笑柄,哼。”
云太师见她这副模样愈加生气,从座位上站起来抬手就要扇她的巴掌,被眼疾手快的云暮微闪身挡住。
“爹,您要打就打我吧。”云暮微挺身挡在了王瑞兰面前,把她护在身后,她冷眼凝视着云太师,满脸心痛道,“爹爹,女儿虽不大关心您和母亲的前尘往事,可多少也知道一些,母亲在你微未时便钟情于您,对您忠心不二,为您生儿育女任劳任怨,而您从不把她放在眼里便也罢了,如今居然为了一个婊子贱货如此侮辱母亲,打骂母亲……”
“你说谁婊子贱货呢?”
这些话毫无疑问把云太师给激怒了,他气得一巴掌甩在云暮微脸上,云暮微那张细嫩白晳的脸蛋上立时显出一只明晃晃的红手印。
云暮微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眼中包着一包眼泪,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满腹的委屈和无辜,她望着云太师,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比起刘杏儿来更让人心疼百倍。
“父亲,您竟然打我?”
她捧着脸蛋一脸哀怨地注视着云太师,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她,就连一句重话都未曾听到过,何曾这样被父亲打过?
响亮的耳光声让云太师霎时清醒过来,心中是无比的后悔,不过依旧板着脸,维持着堂堂太师大人该有的颜面,该有的威严。
“为父就是太宠爱你了,所以你才会没大没小,敢在为父面前大呼小叫。”
这话云太师说得极没有低气,边说边转过头去,也不敢看女儿云暮微。
“你这个没良心的,你方才不还说视女儿如掌上明珠么?转眼便这般无情地打她耳光?看来咱们所有人都顶不上那个婊子重要,呜呜呜。”
王瑞兰心痛得把云暮微揽在怀里,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