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来太师府的初衷不是为了给云大小姐看病么?这病还未看怎么就能走呢?不若我把诊金给你打个折扣,两万两···银子,怎么样?”
他就是故意要为难慕容墨烟一下,谁让刚才云太师认定他是骗子雷霆震怒之际,这小徒弟居然置身事外?
慕容风华同黄睿互怼了几句,最终也没给何洛看病。
何洛没病,有何可看?
黄睿这只老狐狸,不过是借口看病来太师府认友来的。
不用说,云太师自然懂得他的心思,也不多说什么,送他们出府离去。
傍晚,锦华苑。
王瑞兰同两个儿女一同用晚膳,云太师则一如即往地没出现。
问了云暮微云逸一些书院里的事情,这顿饭便也用得差不多了。
这几日诸事不顺,王瑞兰哪有什么胃口。
云逸然云暮微离开之后,王瑞兰坐在院里喝茶,眼见月亮爬上树梢,也丝毫没有回屋的意思。
雷姨娘不除,她夜不能寐。
她如今的身份地位皆用不正当手段夺来的,自然比谁都害怕会失去。
这个夜晚,怕是无法入眠了。
为给周姨娘解闷,站在身侧的白嬷嬷开口道。
“今日下午烨王来府上给老夫人瞧过病了,说老夫人体内淤血郁积,怕是不好。”
灯光昏暗,却依旧照见王瑞兰脸上流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烨王突然来府,她也是傍晚时分才听下人提了几句。
把几缕发丝别到脑后,王瑞兰直了直身子,脸色比方才好了不少。
“说是最近十分出名、敢用人头担保半年之内医好皇上顽疾的柳大夫?”
“正是他呢,夫人。”
“既然这么好的大夫都请了来,那母亲大人定会无碍的。”
“那是当然,五万两黄金的诊金呢,啧啧,烨王殿下也是大方,一力承担了去。”
王瑞兰扯了扯嘴角,心想这个傻子骗了亲爹不说,连自己都骗,真是没得救了。
不过他就是再傻,那也是封了王的皇子,若何洛嫁进去的话,就是王妃了。
让你周楚红的女儿当王妃?这怎么行?
王瑞兰咬了咬牙,脸上布上了一层寒霜。
白嬷嬷看出她心中所思,忙道:“听说老爷请求柳大夫给大小姐看看病,被烨王殿下拒绝了呢。”
“拒绝?没有吧?不是说要向老爷索取五万两诊金么?”
白嬷嬷笑:“这跟拒绝有何区别?”
想了想,王瑞兰点头。
看来这门亲事,怕也是成不了了。
周楚红啊,你的女儿终究还是连傻子都嫌弃,你就好好看着吧,等我掌了太师府的权,定会为她寻一门好闲事的。
默了默,王瑞兰突然脱口而出。
“夜深了,也不知傅六得手……”
“夫人,更深露重,赶紧进屋去吧。”
王瑞兰话一出口,白嬷嬷便立即打断了她。
王瑞兰这才察觉失言,自从怀疑院中出了内奸之后,她和白嬷嬷便愈加小心谨慎,许多事情都是私下里商量,再不曾透露半点。
所以有些事情天知地知,白嬷嬷知,王瑞兰知。
不过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就在王瑞兰进到屋内后,一条黑影从屋顶幽暗处掠出,消失在茫茫月下。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朝晖堂便来人急急禀报,说老夫人昨夜呕了大半盆乌血,看着怕是不行了。
王瑞兰连忙起身,粗粗收拾了一下,赶往朝晖堂。
她到时云太师已经到了,连何副将也带着一家大小赶了过来。
府里上上下下聚在朝晖堂,都守在院里,除了云太师兄弟和何洛,其它人均在门口探头望望,便捂着鼻子缩了回来。
都呕血了,屋内的气味自然难闻极了,散发着一股子腐烂腥臭味,还有不可言喻的死亡气息。
屋内传来云太师同何副将悲伤的声音,屋外众人却不见得有多悲伤。
王瑞兰热情地同李玉琴打招呼。
昨日之事随着李瀚的死已经烟消云散,宛如根本就没发生过一般。
两妯娌表面看起来反倒更和谐了,亲热了许多。
云暮微云逸然和何灵三人,则远远的坐在院中一颗树下,脸上非但没有悲痛之色,反而有说有笑,也不知在聊些什么。
就在此时,丁官家突然急急进院来报。
“老爷,老爷,皇太后听说老夫人病重,派孙太医来府上给夫人看病来了。”
云太师闻言忙从床旁起身,“快,快请进。”
很快,孙太医拎着药箱,匆匆走进屋内。
见何老夫人边咳边呕血,片刻也不敢耽搁,迅速给何老夫人把脉。
把过脉后,孙太医翻开何老夫人的眼皮察看,之后又用银针刺破指尖,取了几滴血放进干净的玉碗之内,随后掏出随身携带的一只瓷瓶,从里面取了一点药粉,抖进血中。
只见那血遇到药粉之后,立即就变了颜色,由殷红色猛地变成了乌黑色。
如此转变令孙太医大惊失色。
“太师爷,老夫人得的并非是病,而是中了毒。”
“什么?中了毒?”
云太师无比震惊,当即咆哮了起来。
“什么毒?可有解药?”
听了孙太医这番话,连何洛吓了一跳。
心想这个孙太医究竟是谁的人?王瑞兰的?雷姨娘的?还是烨王慕容墨烟派来的?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退到一旁,默默地观看。
孙太医端起那只盛着黑血的玉碗,把它呈到云太师面前。
“太师爷请看,毒已经浸漫到老夫人血脉里了,这是一种十分中罕见的毒,乃西域某种毒虫的卵,中了此毒……”
孙太医所言,同南宫南一模一样。
除了毒卵母虫,此毒确实无解。
看来何老夫人,怕是无救的了。
孙太医摇着头,安慰了云太师几句,也不多做停留,很快告辞离去。
送走孙太医后,云太师走出屋子来到屋外。
气得云太师怒目圆睁,怒吼道:“把朝晖堂的下人全给我召来,一个个的好好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