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噤声,不要发出声音来。如果被外面的那一些贼人们发现的话,那就危险了。”
驿馆里面一处堆积着许多杂物,又都满是灰尘的杂物间里面,有低低的声音说着。两个人藏在这些杂物里面,借着面前的杂物,隐藏住了她们的身形。
董太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那只捂住她嘴的手掌这才松了开来。手掌一松,董太后立刻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几口,可是杂物间里面的灰尘让她皱起了眉头来,感到有一点不适。
不过她也知道,事发突然,可以不被那些贼人搜寻到,已经是十分万幸的了。根本容不得再去挑选到什么可以躲藏,还比较干净的所在。
“太后娘娘,您没有事情吧?”旁边的宫女小心翼翼的问道。
她是压低着声音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董太后与她自己才可以听清楚,这个节骨眼上,即使已经躲过了搜查,但谁都不知道会不会有第二次的搜查来到还是必须要小心一点。
事发突然,她也只能够这样做了,刚刚那一种捂住太后娘娘嘴的动作,是大不敬的动作。换在其他场合,其他的时间,她很明白被杖毙都有可能是最轻的选择。
她又不得不这样去做,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如果太后娘娘被贼人发现,后果比这还要严重得多上不少。
她只是一名宫女,虽然比起其他的宫女来说,身份挺高。可她的身份,全部都是建立在服侍着太后娘娘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再比起太后娘娘的身份来说,更加的不值一提,完全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太后娘娘绝对不可落进贼人的手中,这些胆大妄为的贼人,竟然把主意打在了皇家车队上面,实在让宫女无法想象。还成功了,整个驿馆现在的安静,无疑说明着那些原来守卫车队的士兵们被杀死了,才会一丁点动静都没有再出现。
要是太后娘娘再落进贼人的手中,这一件事,很有可能成为当今天下最大的笑柄,还会是皇室最大的污点。在此情况下,她更多的事情没有办法去做,只能够将太后娘娘藏起来,希望这些贼人尽快的离开,到时候她便可以跑到最近的县城中去求救,令本地官府派出军队保护太后娘娘,同时派兵围剿贼人。
只是,这些贼人什么时候会离开?这无疑还是一个未知数,宫女忧心忡忡的透过杂物与杂物之间露出的缝隙谨慎的观察着打开的门外的那一小方世界。她现在最怕有人再进来,再进来翻找,然后发现了她们,那就糟了。
另一边的董太后,无比的狼狈,在从睡梦当中惊醒的时候,到被身边最为信任的宫女带到杂物间躲藏起来后,身上的衣物十分杂乱,还是她在入睡前穿的那一身底衣。现在,底衣上头,多出了不少的灰尘,整件衣服都变得灰朴朴的,还可以看见上面有纠结着的蜘蛛丝。
董太后年纪大了,每一天的入睡,无比的艰难,又有睡眠很浅,突然醒过来的习惯,所以身旁一直都会有人在服侍她。正因为这个习惯,在一开始有了动静之后,她立刻醒了过来。
原来以为会只是一些小事情,却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幸好,她身边的宫女及时反应了过来,带着她躲藏到了这里,不然现在,她肯定已经被那些贼人抓到了。
没有说话,董太后完全想不到这一次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截杀的情况,按照道理来说,在司隶境内,不应该有贼人的存在才是。更加巧合的,还是贼人出现的时机,竟然会是在她往河间而去的时候,还把主意打到了她的头上来。
董太后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眼睛看不清楚,脑袋也想不明白的地步,对于她而言,这一切似乎都只有一个很好的解答。这一些贼人,不是真正的贼人,很有可能是军队!
否则一般的贼人,哪会那么轻松的杀败那一些派来护卫她的士兵,还是这样的快速!她越想,最后得处的结论,也只有这一切,其实全部是何氏的毒计。
不然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回河间?这还不全是何氏的手段,让她不得不回河间,无法继续待在皇宫当中。又因为回河间,才在路上,遇到了贼人的袭击,以至于现在前途都是一片的渺茫,不知道是好是坏。
怎么办?
饶是董太后曾经贵为一国之母,现在还是身份尊贵的太后娘娘,曾经见过的风浪,朝堂当中的争斗也不知道有过多少。可现在,她却无计可施。
馆驿的院落中,所有宫女都被集合在了这里,在周围那一些骑兵的严密看管之下。没有一名宫女可以逃脱到旁边那些骑兵们的注视,也没能够做出任何的小动作来,周围骑兵完全可以在发现宫女们出现异动的时候,出手镇压。
华雄端坐在战马的马背上,背上背着的箭囊已空,刚刚射出的每一支箭,都带走了一名馆驿中士兵的生命。到后面,他干脆直接等待,等待这些手下的骑兵们将所有的事情给处理好,他不觉得麾下骑兵们有什么没有办法处理好的理由。
人应该全部杀死了,那些无关人等。剩下的,只有这一次他来到这里,要做的那一件最为关键的事情了。
比起找到董太后,其他的事情,都要小上许多。杀人也是一样,杀再多的人,也没有办法跟董太后相提并论,李儒可是亲口跟他说过的,董太后的价值比千军万马还要高得多。
向着那些被集中着的宫女们看去,华雄目光缓慢的从每一名宫女的脸上扫过,入眼的都是青春貌美的少女们。放在凉州,这样的女孩儿很少见,皮肤是这样的水灵,充满着青春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