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在两个月之内连续杀败倭寇、海盗和建奴,让京城连续举行三次献俘典礼的陈建。据我父所言,你这次被朝廷提拔为指挥佥事和安东水师提督。你这次进京应该是要换印履新。”
毕朝久一拍脑袋,指着陈建惊异地说道。
“正是本官。本官也确实要换印履新。”陈建淡笑道。
“呵呵,不过是小有功勋的四品武官而已。难道你就敢不将我父放在眼里?”毕朝久忽然提高声音喝道。
“毕公子言重了。本官先前已经说过,令尊毕副都御使精忠体国爱民如子,本官深表敬佩。但令尊是令尊,毕公子是毕公子,两者不可混为一谈。毕公子如此肆意欺凌平民百姓,未免有辱毕大人之家风传承,也让毕大人落得一个教子无方之罪,徒令毕大人的清誉受损。”陈建神色平静地说道。
“你,你......”
陈建旧话重提,始终拿毕朝久的父亲毕文虎毕文虎的名誉说事,顿时让毕朝久气得浑身发抖。
偏生他还说不出多少反驳话语。
毕竟陈建的话语有礼有节,语气里对他父亲也无半点不敬。
“老大......”
毕朝久身边另一个跟班公子哥灵机一动,轻轻挨碰了一下毕朝久,手指指向毕朝久身上的油渍之处。
“陈建,所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老子殴打屋里那老头,以及要抓住这想要逃跑的小娘皮,那可是有缘由,并不是故意欺凌他们。”毕朝久恍然大悟,立即趾高气昂地对陈建说道。
“倒要请教。”
陈建清楚地看到了毕朝久另一个跟班的小动作,立即就猜到了他们的想法,就冷笑一声说道。
“这个小娘皮唱曲舞动之时不小心将一盘红烧肉打翻在老子身上,让老子一身新衣污秽不堪,从此失却价值。老子要向他们索赔,他们却以赔不起为由而断然拒绝。而且这小娘皮还想要在老头的掩护之下溜之乎也。你给老子说说,这老头该不该打?老子实话告诉你,这官司就算打到当今圣上面前,老子也不会输理。”
毕朝久得意地一笑,颠倒黑白道。
陈建有点无语。想不到这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居然真的说出了一番歪理。
他的说辞虽然完全歪曲事实,不能彻底站住脚,但即使到了公堂之上也是勉强可以辩上一辩。如此陈建就不宜再逮着毕文虎的名誉说事。
“冤枉啊!这位将军大人,小女子实在冤枉。小女子是被这毕公子强行拉到桌边......”
已经停住哭泣低声抽噎的吉如茵一下子大喊起来。
“小娘皮,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想混淆视听......”毕朝久脸色遽然阴沉。
陈建微微抬手,阻住吉如茵继续诉说。
现在问题的焦点并不在于吉如茵是被迫还是故意打翻红烧肉。因为毕朝久等人都会一口咬定吉如茵是故意。
陈建并不想与毕朝久对簿公堂来争论这个问题。阉党把持朝政的情况下,陈建那样做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你是说,你索赔遭拒,才愤而殴打老人?”陈建看向毕朝久说道。
“没错,正是如此。”毕朝久得意地说道。
“那你是开出了多少银两的索赔价码?”陈建看了看毕朝久身上的油渍锦衣说道。
“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替他们......?”毕朝久狐疑。
“你不要管我是什么意思。你只管说出你开出的赔偿价码,让我看看到底是不是老人家和这弱女子赔不起。”陈建说道。
“说就说。老子这身锦衣乃是以蜀锦织就。锦衣上的金线用的是真金丝,花重金请了苏杭刺绣大家......”
毕朝久眼珠子一转,想要无限夸大自己身上锦衣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