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止不住得微微颤抖,手紧紧地攥住身下的床单,骨节发白。
手心里满是汗水,让他的手有些打滑,他神情痛苦,但依旧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
终于,蜈蚣彻底的钻了进去,紧紧地缠住他的心脏。
他蓦地放松了下来,手放开了床单。
“啊。”他喉咙里蓦地溢出一丝呻吟,他整个身体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他的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腿,他埋在膝盖上,浸湿的头发正一缕缕的向下滴水。
蜈蚣正在慢慢地啃噬着他的心脏,他闭上眼睛,默默地感受着这难以忍受的痛苦。
再忍忍,很快他就可以解脱了。
蜈蚣似乎知道了他的想法,嘴下更加得用力。
寝室的对面
一个清秀的男生正一个人在床上翻滚蠕动着,但渐渐地一个人影若隐若现地浮现在他的身下,古怪的气味在空气中越来越浓郁。
邓涛在梦里正在和系花约会,但在梦中的他渐渐闻到了一股香味。
好香。他慢慢睁开了眼。
他眼神迷离地看向了对面的床上,一个漂亮的人影慢慢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是系花,好漂亮。
人影像是发现了他,向他露出了一个诱惑的笑。
“苏莲,系花。”
他的手伸出了床上的栏杆外面,虚弱地胡乱抓着空气。
他对面的男生突然直直地倒在了床上。
男生脸色发青,瘦得颧骨突出,眼圈青黑凹陷。
随着男生倒下,人影飘到了邓涛的床上。
“系花。”邓涛痴迷地抱住了人影。
渐渐地,邓涛怀里漂亮柔弱的女生,变成了一个滴着黄绿色腐液,面容丑陋狰狞的女鬼。
方逸远侧着身,捂住胸口。
蜈蚣已经停止了动作,像是怕弄疼他一般轻柔地缠绕在他的心脏上。
方逸远垂着头,黑暗模糊了他的轮廓。
……
火车上
车厢里黑暗寂静,人们疲惫地沉浸在梦乡里。
陆严浅浅地睡在硬卧的下铺,他的双眼并没有完全闭上,反而是露出了一道小小的缝隙。
一个穿着旗袍的小女孩蓦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小女孩蹲下了身子,好奇地盯着陆严,小手伸向了他的眼睛。
就在小女孩的手指要碰到陆严的眼睛时,陆严像是察觉到了一般,猛地睁开了双眼。
小女孩瞬间消失在了空气中。
错觉吗?
陆严疲惫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
他似乎看见了一个小女孩。
陆严看向了四周,并没有看见有人站在车厢里。
他对面的床上,一个中年男人睡着很熟,正大声地打着鼾。
桌子上凌乱地放着很多的食品,堆着大量的花生壳,开封的泡椒凤爪发出酸辣的气味。
闻着泡椒凤爪气味,他的肚子忍不住发出了响声。
陆严昨天一天就中午啃了一个面包,现在睡了一觉后,便感觉到一阵饥饿。
他拿出手机,“2:17”。
离天亮还早,他重新躺到了床上。
“咚咚,咚咚。”
他蓦地听到他的头顶上方传来一阵阵有节奏的敲击声,就像是手敲击铁皮的声音。
这个声音不是从他上铺传来的,而是……
陆严起身,穿好了鞋,望向了车厢顶部。
“咚咚,咚咚。”
声音从他的头顶向车厢的右方快速移动,陆严跟着声音,大步走到了车厢右边的窗户旁。
窗外,绵绵细雨击打着窗户,蜿蜒流下的雨水,模糊窗户,让人看不清外面的景色。
他站在黑暗的车厢里,耳旁渐渐只能听见咚咚的敲击声。
声音就在他的头顶,越来越剧烈。
他突然想到了昨天早晨的命案,他看到的两具血淋淋的骨架。
不知为何,陆严突然觉得很冷,他快速扫视了一眼车厢的两边,空荡荡的桌椅和一排排的床铺。
一切都很正常,但他却觉得好像到了另外一个空间。
他拿出了手机,手机上有着微弱的信号,提醒着他还在现实中。
“咚咚,咚咚。”
声音移动到了车厢的边缘。
陆严打开了手机的电筒,照向了窗户。
声音停止了。
窗户上照映着他的身体,他看着自己的脸,却觉得很是陌生。
后背不禁发寒,汗毛直竖。
“啪!”
窗户上传来一阵巨响,陆严手一时不稳,手机掉在了地上。
他连忙弯腰捡起了手机,手机的灯光再次照向了窗户。
玻璃上贴着一张苍白的小女孩的脸,湿漉漉的头发搭在她的脸上,漆黑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陆严下意识得向后退去,手机的灯光也扫向了别处。
突然,他听到了车厢里很多人下床的声音。
他转过身,看向了一排排像停尸床的床铺。
床铺前站着一个个的人影,见他转过身,都直勾勾地盯住他。
陆严被盯得头皮发麻。
“简直就像是电影里的丧尸做的。”
他的脑海中清楚地回荡着法医的声音。
就像丧尸做的。
陆严摇了摇头,把法医的声音从脑海中逐出。
要是以前,陆严一定不会相信这些事,毕竟他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但他的眼前不由自主地就浮现出了那两具尸体。
陆严的右手放在了腰上的手枪上,手机照向了前面。
离他最近的人影竟然是他对面的那个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