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的清醒对于宫里而言是个好坏参半的消息。
好消息是不用再顶着国君的黑脸每日侍疾,也不必装模作样的抄经祈福。
坏消息是国君对王后的宠爱似乎更上层楼,各种赏赐流水一样送进坤宁殿,要不是国库的钥匙不在国君手上,他恐怕都能把整个国家拱手奉上!
秦瑶醒来后不久就从秋月口中得知了自己真实的身体情况。
“陛下本来身子就弱,又在雪地里受了冻,难免伤身,依医丞所说,这一二年都不宜再有孕。”
秦瑶松了口气,问道“国君和太后知道吗?”
秋月脸色怪异道。“国君知道,但命令所有人不许外传,现在只有国君、我和春花知道。宫里虽然多有猜测,但没有人能确定。”看过秦瑶的脸色,确认已经没有大碍以后,秋月补充道“您醒来之前太后来过一次,与国君起了争执,气冲冲的走了。我们当时都在殿外,听不真切,只依稀听着和“王后”有关。”
出乎预料的,秦瑶并不在意。“她无非是想废了我,立襄贵妃当王后。她的脑子里只有这一件事情,不用听都知道。”
秋月把炉子上煨着的药递给秦瑶,想不通太后为什么执着于让襄贵妃当王后。“襄贵妃既不是她娘家人,也没什么好处能给她,她为什么要坚持让她当王后呢?”
秦瑶一咬牙一闭眼一口喝完苦得让人把脸都皱起来的药,立马往嘴里塞蜜饯。过了一会儿才说“襄贵妃别的不上心,在讨好太后这件事情上绝对是个翘楚。在太后眼中她乖巧懂事又明理,最重要的是万事都肯顺着她。她在国君那里吃了太多闭门羹,自然想找一个处处顺着自己的王后,这个王后最好还要和国君相敬如宾。”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只能是相敬如宾!”
秋月收拾了药,问秦瑶“今天也用桂花膏吗?”
“嗯,几天没沐浴了,我得好好洗一洗。”
换了一身梅子青寝衣的秦瑶正翻着桌子上堆得满满的经书,奇怪道“我在宫里人缘有这么好吗?”
春花道“国君命宫中所有嫔妃每日为王后抄经祈福,还要到坤宁殿来侍疾。”
秦瑶咋舌道“那不是把宫里的人都得罪全了?”
春花想了想道“清河殿闫氏、管氏,九曲殿章氏、刘氏都没来。算是得罪了大半吧。”
秦瑶一想,四个没来的,两个禁足,一个体弱,还有一个疯子。这和全得罪了还有什么区别!
秦瑶还没开始抱怨,就有哭声由远及近进了内殿,临开口之前,秦瑶忽然想起来自己已经为人母了,这个哭喊着靠近的小娃娃就是自己怀胎不到十个月就生下来的太子。小小年纪就已经站在,哦,趴在许多人的头顶上,俯视着大多数人了。
秦瑶勉强地伸出手,打算抱一抱孩子走个过场。还没碰到就半路被人劫走。
独孤晟道“你刚醒,手上没力气想看孩子我抱着你看吧。”
或许真是骨肉相连的亲近,独孤宇嗷嗷的哭喊声在靠近秦瑶后就变小了,窝在独孤晟怀里以后很快就安静下来,滴溜溜地转着大眼睛,饶有兴趣地环顾四周,一副审视领土的样子。
逗了一会儿孩子,秦瑶道“我恐怕还得修养一段时间,眼看着就要开笔了,后苑里的事情也渐渐多了,你看是不是找个合适的人协理六宫?”
独孤晟不动声色道“你想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