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从来平淡，风和日丽的时候总是比风雨大作的日子要多。秦瑶含笑看着两个孩子咿咿呀呀地说没有人能懂得话，手里闲闲地翻着经史子集，忽然觉得就这样似乎也称得上岁月静好。

独孤晟坐在斜对面，时而提笔时而沉思，每一日都是这样，岁月静好。

独孤晟批改奏章的时候秦瑶总是借故离开，以免让他疑心。

夫妻之道在于相敬如宾，秦瑶深谙此道。

转眼日头西斜，抱着孩子们兴奋的叫声，晚膳很快就摆上来。

恋恋不舍地看着太子被抱走，独孤晟好不容易收回目光，发现秦瑶神色怪异地看着自己，道“你就不怕惯坏他？”

独孤晟讪笑道“他这不是还小吗，等他大一些，我肯定会是个严父！”

秦瑶嗤笑道“你可别说大话！到时候打了脸多难看！”

独孤晟笑了笑，往秦瑶碗里夹了一筷子菜，问“太后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呢。”

独孤晟也不知说什么好，太后于养生之道并不精通，行事从来只是随心，这不知是多少年的沉疴了。

秦瑶忽然道“你最近去后苑的次数有些少，是不是太忙了？”

独孤晟被这问法噎住了，总不能说自己是为了她才不去的吧？那多没面子！于是干咳道“嗯，这两天事多。怎么，谁来告状了吗？”

秦瑶笑，“没有，只不过是按例查彤史的时候发现的。她们哪里有胆子来告状，不都是在宫门口站成“望夫石”吗？”

独孤晟调笑道“我是她们的夫，那又是你的什么人呢？”

秦瑶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儿才说“你是我的夫君啊！”

独孤晟显然十分受用，盛了汤放在她面前，动作亲昵。“九王和侧妃感情很好，现在又有了身孕，外头都在猜孙氏会不会被加封。”

“孙氏看起来很是安分，不像是那种不安于室的。如果九王愿意倒是未为不可，横竖九王爷只有这一个侧妃。”话是这样说，可郑国等级森严，恐怕没这么容易。“只是朝中大臣族老恐怕会有异议。”

独孤晟道“那些陈年的规矩也早就该改一改了，不然天底下多少好人家就这么被耽误了！”

秦瑶道“你说的有理，可规矩没有这么好废。譬如宫中，王后从来都是迎娶，而非晋封。无非是为了断了妃嫔们争宠的念头，若有一日这个闸口开了，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

生母是母凭子贵而被封的王后，且根本没有实打实的当过王后。对独孤晟而言实在是一个很大的心结。如今被秦瑶这样直接的点出来缘由，心里难免不舒服。

“若今日你不是王后，你是否还能够说出今天这番话？”独孤晟问。

独孤晟明显不同的脸色让秦瑶慢慢将筷子放下，越过桌子去握独孤晟放在桌沿的手。“没有如果，从我们见面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是你的王后。”

本想着她会好言相劝柔声附和的独孤晟失望地抽开手。“我累了，今晚就不在这里歇了。”

秦瑶明明已经站起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挽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出去。

秋月担忧道“好好的国君怎么突然走了？”

秦瑶颓然跌坐。“他打算允许妾室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