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然而坤宁殿中却一反常态的亮着灯,宫人们早就已经被打发走,剩下一桌二椅热茶残灯,和各怀心思的一对男女。
梳洗过后带着水汽和香氛的美人坐在昏黄灯烛下品茶的场景本该是一个十分旖旎的场景,然而独孤晟此时却没有心思去欣赏。
“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话实在算不上客气,所幸秦瑶也没有对他有过多的期待,听了这话不慌不忙地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夜里喝的茶未免寡淡些,聊胜于无,暂且暖暖身子。”
冒着热气的茶水氤氲出一片雾气,有那么一瞬间独孤晟觉得自己根本就不了解这个女人。
她的所作所为都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她无疑是个循规蹈矩不肯犯错的王后,但她的死守规矩不止一次让他觉得心烦,宫里的事情如果事事都能够用规矩说清楚,又在呢吗会被人说成是吃人的地方?
可她不知道是不明白还是不愿意去做,总是一板一眼地行事,看起来实在是很无趣。
“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对吗?”秦瑶说着话望过来的眼神平静且没有波澜,仿佛没有听出他的来者不善。
“萧氏已经避居宝慈殿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过她?”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秦瑶要苦苦地咬着萧氏不放,明明萧氏已经一退再退,却最终还是被她夺了性命。
这算不算是恶人先告状?秦瑶都觉得这番谈话实在没有继续的必要。“你说这样的话对得起昭妃的在天之灵吗?琪嫔的孩子难道就不无辜吗?她们难道就活该去死吗?”
几句话说得独孤晟很快就不耐烦。“你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清高,你难道就不是为了泄愤吗?萧氏与你不睦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可你不该这样逼死她,现在逼得我只能连宏景侯府一并舍去,在朝堂之上又失一助力。”
秦瑶几乎要笑出声来,这是把什么都怪到自己头上?“若是国君这么不舍,为何不拦?妾身相信只要您开口,太后一定会给您这个面子,放萧氏一条生路。到那时拿这个去要挟宏景侯府相信他们也不会轻举妄动不是吗?”
也不是没有这样想过,可是萧氏所为究竟是她一人冲动还是整个宏景侯府的谋划如今还不能断论,莫原已死,如今萧氏也已经命丧黄泉,其他的事也就没有那么紧要。
“你到底想说什么?”独孤晟不得不对秦瑶多加防备,她总能猜中自己内心里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些秘密里有很多他都不愿与人分享。
夜里风凉,秦瑶紧了紧身上的衣衫,看着变得防备的独孤晟微微地叹了口气。“我对于贵妃是不是个洁身自好的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可她接连害了几条人命,即便证据确凿仍然稳居高堂风光依旧,我觉得这不是正道。她不仅毫无悔过之心,反而还变本加厉,想要去母留子,夺去胡月昭仪所出的二殿下。她是否有母凭子贵将来想要图谋后位的想法,我呀不敢保证,可她若能做出这样的事我自然不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