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人吓了一跳,赶紧冲进来。然而寝殿内的情形却和她们想象中的不一样。霍娥修媛动作狂乱,扯得铁链哗啦作响。对面坐着的王后双手交叠在身前,平静得衣服上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医丞带着人将霍娥修媛重新绑好,转身向秦瑶告罪。“惊扰陛下,臣有罪!”
秦瑶抽出手帕掩了掩鼻子。“屋子里点的什么香?味道这么奇怪。”
巧娘闻声就往香炉去,半道上被医丞一个闪身巧妙地拦住。“炉中燃的是清心丸,与寻常香料不同,陛下不熟悉也不奇怪。”
秦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等到出了殿外,秦瑶便向医丞道“娥修媛病了这么久都不见好,国君也担忧得很。这药方是怎么定的,怎么不见起效呢?”
医丞道“都是开的静气凝神的方子,只是英修媛日日与娥修媛对坐着哭泣,只能伤身,对于娥修媛的休养并没有什么帮助。”
“巧娘,去取药渣。”秦瑶道。
医丞一拱手“陛下,臣也是奉命行事,您就不要为难臣了。”
“这个方子恐怕并没有静气凝神的效用吧?”
“陛下明鉴,只是清热去火的方子,不伤身子。只是好得慢些。”医丞恭敬道。
“宫内当差不易,做了这一桩就要用别的来还。这里头支出去的药材总要在别处俭省,虽说不是大病,可若长久的病着,任是谁都会觉得不顺心,不是吗?”庭内槐树长得正好,要不了多久就会绽放出满树的花朵,又香又甜。
“槐花开的时候留一些做槐花蜜,不论是做点心还是入菜都很好。”
“听说槐花还可以入药,是吗?”
突然被点到的医丞一拱手。“回陛下的话,槐花味哭,微寒。能够凉血止血,清肝泄火。”
一声轻笑,几乎吓得医丞腿软。秦瑶道“既然院中已经种了槐花树,就不必用清热去火的药了。”
“把药换了吧。”
正打算出门恭送王后的蒋英修媛死死地捂住嘴躲在门后不敢出声,唯恐自己落得一样的下场。
好狠的心!
他们夫妻的心好狠,一明一暗,硬生生地要夺去一个无辜人的性命,表面上却还一副比谁都慈悲的样子。
小心退回寝殿的蒋英修媛脑子里乱成一片,手足无措地看着迷迷糊糊的霍娥修媛,泪水糊住眼睛。“阿珍,我们该怎么办啊!”
医丞听了秦瑶的话,冷汗直流“陛下,您这不是为难臣吗,这样的事臣怎么敢做呢!”
巧娘低声道“御医司的医丞有很多,可您只有一个。在这世上能过好一辈子的孤儿寡母能有几个?您可千万要深思啊。”
槐花树下,医丞向秦瑶深深一拜,不发一言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