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之前猜的每一件事都对了,那你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吗?你也猜到了吗?你一开始就知道吗?”
方远的手搭在秦瑶的肩膀和腰间,将人完全禁锢在怀中,被束缚了行动的秦瑶无法挣脱,也不忍离开。
“是男孩还是女孩?”
“儿子。”方远低声道。“你连这个都料到了吗?”
“如果她没有怀孕,他们不会放你出来的。”秦瑶苦笑道“我只是猜准了他们的心思。”
“你来之前就知道会有今天?”
“知道。”
“那你还来?”
“这是我的承诺,在我进宫的那一天就答应过今后将会为他们做一件事,否则他们也不会帮我。”
“月儿,我放不下你。”方远低声呢喃,声音里弥漫着浓浓的不舍。
秦瑶没有回应,而是问“她做的荷包,是什么样的?”
“她和你完全不一样,喜欢富贵的图案和配色。刚开始的时候很不习惯,日子久了竟然还觉得也不是很难看。”方远说着,慢慢松开手,将秦瑶转过来,十分伤情。“我怕我会忘了你。”
直到现在才真正地看向方远,他比几年前更成熟了,不再是个莽撞的少年郎,变得有担当,是别人的夫君和父亲了。秦瑶看着他,有些难过又有些心酸。“忘了我,才能过你的日子。”
“我不想忘记你。”此时的方远完全不像一个叱咤风云的将军,反而像是一个被夺去心爱之物的无措的孩子。
“你应该忘了我。”秦瑶轻声蛊惑,想要让他尽快地从这种令人为难的困境中离开。“隐玉让你交什么给我?”
十分不情愿地从怀里掏出层层加密的巴掌大的信件,方远终于试着离开秦瑶,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尚宫大人说这是你的最后一件事,从此之后,你就只是你。”
可他并没有等到秦瑶拆信,她接过信件迎着光看了一会儿,笑着说“那我就放心了!”接着匆匆忙忙地跑回房中拿出来一件成色很一般的长命锁塞到方远手里。“靖安城的时候我就想给你,却一直没有机会,不想竟等到今天。”
做工拙劣,一看就是民间送给小儿的贺礼。方远惦着手里的重量,心里忽然有了猜测。秦瑶笑道“你送我的那只簪子我在靖安城的时候就换了这把长命锁,想着我恐怕不能去你家孩子的满月酒,所以提前把贺礼备着。你看好不好看?”
“好看。”花纹是秦国的样式,小巧又可爱。
送走方远后,秦瑶独自一人坐在桌前握着裁纸刀将信拆开细看,短短两行字,她却看了很久,临了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
小小的纸片在香炉里被火舌舔舐,慢慢地消失不见,连同秦瑶最后的一抹私心。
外头渐渐热闹起来,秦瑶知道这时候被方远设法调走的人正在各归其位,没有人会发觉刚才有一个陌生男子曾经闯入王后的寝殿。所有的这一切都在寂静无声中开始和结束,不被察觉,也就不会被怀疑。假如不是时间不合适秦瑶都想要劝独孤晟好好加强宫中的守卫,不然她这坤宁殿都快要成了无人之境,任人来去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