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摔在地上的秦瑶趴了很久,久得巧娘觉得她是不是晕过去的时候,她慢慢地站了起来,推开巧娘想要搀扶的手,她走到不知什么时候重新睡着的重锦面前,用手背去感受她柔嫩的脸颊。
“穆成贵妃的丧仪按例操办,将重锦殿下的东西挪到内室来,送太子殿下去睿思殿。”重整旗鼓的秦瑶和刚才那个固执刚硬的人判若两人。
巨大的差别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震慑人心,同时也会带来不可回转的伤害。
朝露殿原先侍奉贞景妃的宫人都被遣送回内务司,等着重新分配,可徐淮安却带来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消息。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巧娘从未想到王后会有这样严肃的一面,平时即便是怎样无礼的事情她都能够一笑置之,可现在她不再这样做。
“当日贞景妃娘娘曾派人去请国君,可国君一直都没有来。娘娘走的时候很伤心。”
闭上眼睛深呼吸,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睛里只有冰冷。“当日国君在哪里?”
巧娘低声道“去了相思殿。”
又是相思殿!就这么急切吗?
“下去吧。”秦瑶握紧扶手。“等等,贞景妃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没有留话,只是哭了。”
原来你是这样的人,是我错,有眼不识珠,错将鱼目做珍珠。
宫中流言再起,说秦瑶去母留子,杀害寒德妃,只为了儿女双全。
难为传流言的人想得周全,连秦瑶先前的小产一并编了进去。
传闻说王后对于膝下只有一子感到十分不安,想尽办法要再生一个,可以老天不垂怜,好不容易怀了一个还小产了,自那之后身子就一直不好,后来还曾经晕倒过,而且渐渐也不得国君宠爱。为了固宠王后费心拉拢同为和亲之女的德妃,骗得她的信任,在德妃产下一名健康的母婴后痛下杀手,将孩子据为己有。可她恶行还是被国君察觉,两人之间爆发了激烈的争执。最后国君念在往日情分上不与她计较,只是经此一事,两人已然决裂。
不同于秦瑶的淡然处之,巧娘和玉娘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生气,愤怒,惶恐,担忧,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复杂得三言两语根本说不清楚。
谁知当事人却一副根本不放在心上的感觉。
“你们觉得那些人说的是实话吗?”秦瑶摆弄着首饰盒里的东西问。
两人不约而同道“当然不是!事情根本不是她们说的那样!”
可秦瑶却摇头。“她们说的事情都是真的。”在两人惊诧的目光中她继续说。“虽然事情依旧是这些事情,不过一旦猜错了理由,说出来的故事可就千差万别。”
变得空旷的寒枝殿中近墨最后一次检查有没有遗漏,远霜始终跟在她身后一步,一个不留神就会撞上。
“你怎么了?”近墨无奈道。
“我不想一个人。”
东西都已经收拾好,明天一早她们就要离开这个地方,她们将要踏上回家的路。
“你如果害怕可以留下,王后会收留你。”思前想后,近墨还是将这句话说出口。
远霜哈哈大笑,拍着她的肩膀说“我们已经在一起十几年了,你见我怕过什么嘛?”手一挥,豪气冲天。“赢了就封侯拜相,输了,大不了就是个死!有什么可怕的!”
是夜,孤身前来的近墨见到了秦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