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里只留了一盏灯,昏昏暗暗,看不清,也许这样更好。床帘里头秦瑶抱着重锦,身边躺着独孤宇,活像一家三口。
她不敢多看,拿了东西就走。行动时卷起的风刮动帷幔引来秦瑶的目光。外头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动静,可她却笑了,如释重负。
取回来的木匣很小,里头是一直锦盒还有一张短笺。上头写着“快马出城,可见分晓。”
锦盒并不重,看样子里头的东西应该是件细长的东西,可近墨毫无头绪。
掌心大小的短笺架在灯上须臾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出宫前两人前去拜别国君和王后,无非是些场面话,不再赘言。
高耸城楼之上,秦瑶始终和身边的独孤晟保持着距离,不近不远,客气,礼貌,疏远。如非必要绝不开口。
城楼下头,换上一身劲装,容光焕发,神采飞扬的近墨比宫里的那个她要更耀眼。
独孤晟显然想起了什么,问“你和德妃究竟是什么关系!”
“穆成贵妃。”秦瑶纠正道。“逝者为大,还是称谥号吧。”
“相见恨晚,惺惺相惜,怎么说都可以。”秦瑶道。
独孤晟显然并不相信这样的说辞。“仅此而已?”
秦瑶反问“国君以为呢?”
独孤晟没说话。
下面的人快马加鞭,眼看就要跑出去。独孤晟却突然说“这两年你变了很多。”
远处的黑点渐渐消失,终于放心的秦瑶看向身边的独孤晟问“你对贞景妃究竟是怎么看的?”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我见了贞景妃的宫人,她们说,她临死前想要见你一面,却没能等来你。除了两行泪,没有留下哪怕一个字。那个时候你却温香软玉在怀,什么都顾不上。”当着独孤晟的面质问他的感觉和她所设想的有些许不同,没有那么多的愤怒,而是多了些紧张。
“你觉得我是故意不去见她的?”独孤晟的语气里隐隐地含着怒气。
秦瑶并非听不出来,可话总要说完。“那么是嘉才人拦着不让你去的?”
“她不是这样的人!”下意识的反应往往是最真实的。独孤晟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这太不像他。而且也把自己的路堵死。
果然,秦瑶道“是她还是你又有什么区别呢?事实是你根本没有去,贞景妃没能等到你。”
秦瑶说的都是事实,让人即便有心反驳辩解都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于你而言,贞景妃不过是后宫中诸多女子中的一个,可对她而言,你是她的家人。即便于礼不合,她依然视你为夫君。”
“我的妻子只有王后一人而已!”即便到了这样的时候独孤晟也不忘强调王后的与众不同。
秦瑶听了却只是笑,笑够了才说。“你说的不错,国君的妻子只能是王后一个人。可你有三个王后。我不是你的第一个王后,也未必是你的最后一个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