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您的身体?”
“不碍事,你快些返回和尚原吧,北伐在即,不要自乱阵脚!”吴玠缓了一口气对吴璘吩咐道。
多年的征战,早已摧毁吴玠这个西北大汉的身体。特别是撤入秦岭之后,常年行军作战于荒山野林,也不知是吸入了瘴气还是怎么的,总是咳嗽不停,身体也是一年不如一年。
“来人,唤杨政过来!”吴璘走后,吴玠唤来亲卫。
不多时杨政便来到吴玠屋内,杨政一进门便闻到一股药味,他皱了皱鼻子说道“使君唤我来何事?”
“直夫(杨政字),王彦那边准备的如何了?”吴玠看着自己的心腹爱将笑着问道。
“回禀使君,多日以来军报往来不停,听王统制所言,全军早已准备就绪!”
吴玠满意的点点头,王彦是抗金名将,虽与自己出身不同,但却是可以依靠的将帅。
“使君,实在不行您再去成都找寻名医医治一番吧,长此以往您的身体吃不消的!”听到吴玠压抑不住的咳嗽,杨政担心的说道。
吴玠摇摇头,无奈的说道”前几次去成都求医,有人传言我去寻花问柳。搞得我无法自证清白。值此关键时刻还是不离开为妙啊!”
“宣扶司的老爷早就看我们不顺眼了,满口胡诌使君切莫放在心上。”杨政连忙安慰道。
“直夫切莫胡言!”吴玠连忙制止道。
宋末武夫地位虽然有所提高,但却不敢得罪文臣,特别是张浚走后,王似入蜀。朝中传言“川陕兵柄皆属吴玠“,吴玠当然知道这样的传言是致命的,张浚无故被召回临安就说明朝廷已经起了疑心。
”使君,天下已成此等局面。大人们还要如此猜忌我们吗?”杨政又不是傻瓜,吴玠对于文官的态度他也早就看在心里。
“直夫,不要再说了。”朝堂的凶险,杨政这样的武夫又怎么知晓?往往一句话便能定人生死,想想死在狱中的曲端,吴玠竟然有些戚戚然。
关师古驻扎的成,阶州位于仙人关西南,虽是西北但是气候却颇为湿润。
关师古是西军宿将,麾下士卒也都是原熙河,秦凤两路的西军,这些士卒也颇为精锐,只是在精锐的士卒也要吃饭啊。
自绍兴三年夏,关师古部再无一粒军粮自成都运到阶州。以往积攒粮草的府库也已见底。
“将军,库房存粮只够大军五日用度,若是再无粮草运来,就真的断粮了!”宋熙河军前军统制戴钺焦躁的说道。
“文和,已经行文去催了。你先下去安抚一下军心。”关师古伸出双手轻轻按压着太阳穴说道。
“将军,不是我说。朝廷既无准备,为何要调走张使君?连通安抚司各司主官尽数调走?朝廷还要不要成,玠,兴元了?“
看着有些气急的戴钺,关师古将手中的信件揉成一团无奈的说道“文和,稍安勿躁。我已经向吴使君禀告成州之情况了,想必很快就有消息了。”
戴钺摇摇头,成州没有粮食。兴元府就能有吗?
这时熙河军选锋军统制李进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见到关,戴二人都在连忙说道“正好戴统制也在,将军士卒们在营中闹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关师古闻言噌的站起身,带着亲兵边向外走去“兵变?”
“那倒不是,只是兄弟们实在是饿的没法了。”李进亦步亦趋的跟着关师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