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训确定在七月三日早上出发,携带的物资和去年一样,宿舍的床架又被拆卸装车带走了。
这是去年打演习养成的习惯,如果不出什么大意外,估计以后海训都是这样的操作了。
连队留守的干部依然是副指导员刘河爱,而炮一班则是由祁大宁负责留守。
他多次在班里坦言,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秤砣”,并一再声称从小自个就“畏水”的要命,所以说,这次海训他当仁不让地被梁荆宜“勒令”留守。
说得直白点,安排祁大宁留守,当班长的主要是担心这货在考核时拖了全班,甚至是全连的后腿。
留下来的人,任务也是很繁重的。
天天站岗放哨不说,你还得兼顾搞生产、捡肥和整治营区的环境卫生。
当然了,这些工作任务跟穿着八一大裤衩子在沙滩上晒鱼干比起来,那就不值得一提了。
其他四个新兵都信誓旦旦地说“会游泳”,反正也没办法检测他们是不是在说谎,这个嘛,完全凭自觉。
梁荆宜对此结果很满意,最起码他不用担心班里的“陆上秤砣”,什么时候才能练成“水中蛟龙”。
其实啊,他是高兴得有点过早了。
到了海训场的第二天,连队现场组织了一次小测试,结果有个别“滥宇充数”的人就立马显露出了原形,一班的张亮明就是那个摸鱼打混的“南郭先生”。
测试结束后,梁荆宜质问他:为什么要打肿脸充胖子,在海训没出来之前不说实话?
这小子当场举起右拳发誓说:明明在老家的鱼塘和小河沟里自己是会游的,可到了海里,顿时心中生出万分恐惧,连手脚就不知道该怎么配合了。
我考,这种理由也敢拿来忽悠班长的,如果信了你的鬼话,岂不是拉低了智商。
梁荆宜没有信他的片面之词,而是继续威逼他说实话。
张亮明迫于压力,终于道出了实情。
他说,自己睁着眼睛说瞎话,主要是想参加这次海训,而一旦说了真话,他担心梁荆宜会把他给留下来。
说到底,他是不想错过这次免费看海的机会。
想见识大海的波涛汹涌、想看海鸥、想捡海螺、想看大轮船等等稀奇玩意的那种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这也不能成为说谎欺骗班长感情的理由啊?
这小子心里清楚,现在是“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即便是处在气头上的班长把他按在地上给阉了,也不可能把他从海训场遣返回营区。
梁荆宜也确实拿张亮明没办法,他还因为这个破事,被连队领导在晚点名时隐晦地批评了。
张亮明自知理亏,寻了个休息日,自掏腰包请班里的兄弟们又是喝可乐,又是吃花生的,这才算是把因这件事所产生的负面情绪值,给慢慢消除了些。
在准备海训出发的前一天,梁荆宜收到了余舒雅的第十封信。
这封信真的如梁荆宜所期望的那样,余舒雅大笔一挥,洋洋洒洒地又写了八张信纸,共计三千多字,看得不仅是当事人,连整个炮一班的兄弟们都齐呼嫂子“牛X”和“这信看得过瘾”。
日思夜想的思想指引,余舒雅也满足了梁荆宜。
虽然也都讲的是一些浅显的大道理,但以她的口吻用文字的方式体现出来,效果那就是事半功倍。
老梁:
你好!
很久没有给你写信了,很对不起呀!
看看照片上的你最近似乎憔悴了许多,你那眼神与以前照片中的你相比,明显多了几分忧郁。
我想,除了你在部队工作压力大外,你的变化至少与我有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