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八日上午,新兵营组织身体复查,地点在团卫生队。
这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走走过场”的动作。
梁荆宜当兵四年多,唯有自己当新兵那会,退回一个同班战友姜贵永,原因是此人晚上有频频尿床的毛病。
其实啊,那次复查如果不是他主动跟团卫生队的军医坦白说,尿床这个毛病是家族遗传病史,或许他还可能留在部队里把两年或是三年的兵役服完。
因为部队退回一个身体不合格的兵,据称对当地人武部的负面影响颇大。
就像连队九七年兵张二亮一样,人家患的还是分分钟可能致命的“癫痫”,可部队也没把他给退回去呀!
所以说,只要你从地方上入伍来到了部队,只要自己不主动作妖,不自我膨胀,在一般情况下,部队是不会把你退回去的。
不过,世界上就没有绝对的事情。
话又说回来,身体确实有问题且不能适应部队高强度训练的那种病除外。
不巧的是,新兵五班偏偏出现了那么一位。
上午九点复查回来,所有人到食堂补了顿早饭,这是因为早上检查肝功能,需要空腹抽血化验的原因。
记得去年抽血回来,在前任副营长陶炼的安排下,陆银龙还带领炊事班给每个人整了两个油炸鸡蛋来补充能量。
可今年的待遇直线下降,孙昌浩治下的炊事班仅给每人准备了两个肉包子打底。
九点四十分,连值班员吹哨通知:所有人员带政治教育笔记本到三楼俱乐部上课。
新兵连安排的教育课,无非就是那种“树立崇高的革命理想,做‘四有’革命军人”、“爱军精武,努力使自己从一名地方老百姓向合格军人的转变”等等之类的。
上完课从俱乐部下来,进了宿舍梁荆宜就拿过张坤延的笔记本开始检查,他是放心不下这个人。
“凌排长,五班长,马上到连部。”这是新兵连文书刘静的声音。
他是HBDY人,和徐陈伟一样是两千年度兵,因为都是HB老乡的缘故,加上JZ和DY是相邻的两个城市,所以他也会来新兵五班的宿舍坐坐。
部队里的老乡嘛,坐到一起哪怕随便整一个话题聊一聊,就很容易尿到一个壶里去。
新兵二连连部,两位领导全部在位。
“把你俩专门喊过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通报。”连长王国建开门见山地说,“五班杨科明在复查中,心脏问题比较严重,新兵营领导报上级批准,准备把这个兵给退回去。”
“杨科明要被退回去!”这个消息令到梁荆宜始料未及,这不刚检查回来嘛!
要说晚上的体能,人家也是按照规定完成了呀!没发现有什么不适应的呀!
他有些懵圈了,想不到四年前发生在新兵二班的一幕,如今居然在新兵五班再次重演了。
“这个事只能局限于我们几个人知道,你俩回去千万不要声张。并且这几天啊,要密切关注杨科明的思想动态,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第一时间汇报到连部来。”王国建脸上神情严肃,应该是退兵这个事,让他也有些闹心。
返回的路上,排长凌建科说了自己的看法,简单归纳起来就是四个字:保密、严防。
五班宿舍的新兵们根本不知道班长被叫去连部是因为什么事,倒是路阳朝随口问了句:“喊班长你去干什么了?”
梁荆宜说:“关于元旦放假的事,领导要求各班排要把新兵的休息时间,给合理安排好。”
“我想打个电话回家。”
“能不能照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