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胆大包天!”风的眼神像刀子一样狠狠地剜着陈闲,恨不得把这个鲁莽的家伙给吃了。主上教他灵力,予他修炼的法门,对他来说不仅是恩师,更是信仰。信仰被亵渎,试问谁能冷静?
“风。”国师大人蓦地出现,语气淡淡然,“游祭事宜已经处理好了?”
“主上。”风听见了国师大人的声音便立马转身,难受得眼睛里都要流出泪来。啊,他最为尊敬的国师大人,怎么就被一个糙汉子给摸了脸?主上现在,一定很难过吧,自己一定要好好地安慰他。
“勿言废话。”
风本有满腹的话想说,却被国师大人冷冷的话一堵,便老老实实地开始汇报事情。
“各国的信徒三日前就已经守在山下,将云翠山围了个遍。霖已经去和各国的使者交接了,很快就能处理好。”风颔首低眉,“属下前来,是有要事要汇报主上。”他抬眼看了一眼陈闲,犹豫片刻。
“但说无妨,他还没这个胆。”国师大人冷冷笑了声。
风又是呆了呆——第一次听见主上笑,还是冷笑。他这是得有多生气……
“对的,对的,我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不会往外说的。”陈闲附和道,然后动了动身子,“要么我往外面走走?你们在这聊着,想聊多久聊多久。”
“不必。”国师大人喝住了他,弹指使了个定身诀,就将陈闲定在了原处,“你给本座就待在这里。”
“……”待在这里就待在这里,你说了不就成了,干嘛非得把人定住?陈闲叹了口气,深深为技不如人而忧伤。
“属下本来在练功,无意间路过祭云楼时,发现有一道黑影从里面出来。”风顿了顿,感觉到国师大人周遭的空气一凝,“那黑影速度很快,属下刚和他打个照面,他便立马闪身不见了。”
“会去祭云楼,目标怕是只有那物。”
“奇怪的是,那物还好好地安放于原地,霜一直待在里面,并未察觉有人进入。事出有异,属下便即刻赶来告知主上了。不知主上,是否察觉有人进入祭云楼?”
“并无。”国师大人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里沉了沉——整个云翠山,他都亲手布下了结界,寻常人等根本进不来。而祭云楼,他更是布下了血界,这世上恐怕没人能够在他的眼皮底下无声无息地闯进去。
祭云楼独处一方,放满了书画典籍,并无什么奇珍异宝,除了那个禁锢着邪气、乃大凶之物的木盒。奇怪的是,之前他清楚地知晓木盒中有着邪气,也清楚地记得自己五百年前布下血界时的情景,却对这邪气从何而来毫无印象。
如今,终于是大悟。国师大人眼里划过锐利,这世上还有着此等本事的,怕是只有那个人。五百年了,那个人也许已经挣脱了禁制。可为何,他不动那木盒?他不是一直想拿到那股邪气吗?
“叮嘱霜看好那物,明日的游祭他便不用去了。”国师大人盘算一番,如此吩咐风。
“可是,主上,游祭时您左右必须得有门徒候着。”风提醒道。
国师大人每一百年都会收一个门徒,能入他法眼并经过考验的便会成为其座下护法。当然,就算成为护法,若心术不正,亦会被国师大人废了灵力给扔下山去。比如两百年前和一百年前进来的那两人,一个妄图偷盗国师大人的灵杖,想增强自身的灵力;另一个更甚,竟异想天开,想着取代国师大人成为这不夜大陆的尊主。选择门徒时的挑剔,直接导致这偌大的云翠山内只有国师大人和他们三个护法而已。
而游祭,按照规制,国师大人左右必须得候有门徒。若霜不去,规制不全,难免惹人非议。虽然国师大人是这不夜大陆的尊主,但行为处事还是要寻守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