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
男子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闲自然回头看去。男子掩在雾气中,身子隐隐约约,声音倒是尤为清楚。“你在叫我?”
“白安。”男子的声音中染了笑意,他从雾气中向陈闲伸出一只手,那手修长俊秀,骨节微凸。
陈闲觉得自己向着了魔似的,不由自主地就向那男子靠了过去,手也搭了上去。肌肤相触的那一瞬间,陈闲全身都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而后身子猛地向下一坠......
陈闲惊醒过来,桌案上烛光已灭,这才发现自己趴在桌子上睡了许久。夜色中,所有东西都能大概看个轮廓,他摸索着上了榻,换上睡袍便躺了上去。又是那个人,又是那个梦。想着这件事,陈闲睡意全无,一直睁着眼睛直到天明。因而,在大儒来授课的时候,他头一次睡过去了,惹得胡子花白的大儒头一次拿着根戒尺教训陈闲。匆匆忙忙将所有事情安顿好,他便让一个宫人看好小狐狸,然后自己就带着谢窕出宫去了。
———
“还不够。”国师大人引出一股灵力在昏迷的谢窕身上游走,而后对着陈闲下了这样一番定论。“她对你的情,还不够。”
国师大人一直关注着谢窕与陈闲之间的感情状况,最近又见他们二人比以往更加亲密,便让陈闲今日带谢窕出来测试一番。
陈闲无奈地笑了笑——本以为和谢窕做做表面样子就可以了,没成想国师大人居然还有一套测试俩人间感情的法子,真是长见识了。
“不是不够,她不可能喜欢上我,我也不可能喜欢上她。”既然知道做表面样子是瞒不了国师大人的,陈闲干脆摊牌,并隐晦地提了提谢窕已有心爱之人。“为什么一定是她?谢窕身上,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国师大人不会知晓,他将谢窕这样生生诓出来,内心是有多挣扎。
“谢窕此人,生来魂格特殊。这样的人若是对你产生男女之情,那么便对你体内的邪气具有极强的涤荡之效。”国师大人沉声回答,而后又甩了甩袖子,“罢了,也不强求你们,带她回去吧。驱除邪气之事,得另寻他法了。”
陈闲拼命忍住才没有追问国师大人这“他法”究竟是个什么法子。他闭着眼睛都能猜想到,国师大人定会回自己一句“到时你便知晓了”。既然国师大人都松口了,那他也没必要和谢窕做着表面功夫,正好逮个机会撮合她和陈陌玉。
想到陈陌玉,陈闲又不由得皱眉——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这位与世无争的逍遥王就是那幕后之人,但他总觉得自己的直觉不会错。若真是那样,若真是那样的话,自己和陈陌玉便是敌人了。到时,自己又该以什么立场去撮合他们两人?
风戏耍着陈闲额间的碎发,引得他心绪微微烦躁起来。
“我......我怎么躺在地上?”谢窕捂着脑袋,从草地上坐了起来,眼神有些呆愣,明显有些想不明白方才都发生了什么。
陈闲忽而听见谢窕的声音,身子于是一僵,慢腾腾地转身看向她,这才发觉原本站在她旁边的国师大人已经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