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自己不喜女色,无非是因为不想和那些探子细作互相算计,连自己的枕边之人都要时刻提防,没想到……
不,不会的。
他心里的人,是那个眼盲却极致狂妄的小苗女,又想起那一方薄如蝉翼,栩栩如生的兰花锦帕,上头淡然的药味,又好闻,又舒服。
可……
怎么越想,越觉得那锦帕的味道像那小子身上的味道?
他该不是,魔怔了吧?
应迩连滚带爬地去给就近的士兵把了脉,本就蹙起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转而又去给另一位士兵把脉,忍不住又握紧了拳头。
“七步杀……”
崔阳一愣,没听清,又问了一遍:“什么?”
应迩这便抬首又看向崔阳:“是七步杀,九种毒物,任选其七配置,不管怎么配,都具有一样的毒性和症状,但解毒剂的配置却是完全不同,稍有不慎,不仅解不了毒反而会加剧毒性。”
“这……这怎么会中毒呢?”
“昨天煎药的不是我!”应迩气得捶胸顿足的,满脸都是懊悔的痛苦神情,“昨夜,卢彦过来帮我,让我去休息,他来煎药,我见他在营中呆了已有好几天,就未曾怀疑……”
九无妄愤愤又将利剑出鞘:“人呢?”
他现在心乱如麻,迫不及待想离开,一秒也不想再站在这个小少年身边,心里似有猫儿在挠,实在是难受。
“他可能回原来的军营了,我带你去找。”应迩说着就往外走,伸手把九无妄的剑给按回了剑鞘,拽着他一块走,以免这人突然撒疯。
九无妄想挣开,瞥眼看她额头渗出的血渍,到底是没动手。
应迩拽着他,一路走到其中一个营帐,卢彦正若无其事地其他人一块操练,看见他们一大群将领浩浩荡荡的杀了过来,便下意识的比其他人先一步放下了手中动作。
“就是他!”
九无妄这才挣开她的手,伸手一揪就把人给拽了出来:“说!是不是你下的毒!”
卢彦眼睛咕噜噜一转,慌忙一脸无辜的辩解道:“九公子饶命啊!小的什么都不知道!伤兵中毒一事与小的无关啊!”
说着立马指向了应迩,脸上之迫切,哪有曾几何时的敦厚憨直:“是他!他是唯一一个大夫,定是他下毒暗害伤兵们!”
九无妄嗤笑了一声,利剑出鞘:“本公子有说中毒的人是伤兵吗?”
“这……”卢彦眼神又是一转,连忙辩解,“这事沸沸扬扬的,军中上下,还有谁不知道?”
“笑话,伤兵们中毒的事是我们几位将领发现的,根本没往外传,要不是你下的毒,你又怎会知道?”
卢彦眼神四处飘忽,显然是瞒不过去了,圆不了自己的谎,狠狠瞪了应迩一眼,当下神色一闪,三分坚决七分绝望。
“不好!他要自尽!让他说出配方!”
九无妄见应迩要上前,手比她更快,一剑刺进他肩膀,他怪叫一声张开了嘴,他便立马伸手狠狠扣住他下巴,免得他咬舌自尽:“想死?没那么容易!”
应迩慌忙上前拦住九无妄:“别杀他!”
不知道为什么,九无妄见了她就火气上涌,几乎是强压着怒火道:“让开!”
“九公子!”她一着急,扑通一声又给他跪下了,“七步杀是一种,九种毒物任取其七配制而成的毒药,最后的效果和症状都是一样的,若没有配方,根本没法配制解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