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将刚刚放回原处的圆凳复又扶了起来,自己站上圆凳,慕想容倒在晓颂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晓颂担心,那可是自家公主的心上人啊,要是沾染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连累了公主再怎么办!
连忙伸脚一踹,愣是把身后一个小太监给踹出去了,那小太监没了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抱住晓月双腿往上一提,应迩连忙取下白绫,两个人联手把晓月放了下来。
那小太监立马嫌脏似的把身上拍了个遍,拧着眉轻声道:“寻死还穿红鞋,个不知死活的玩意,还连累旁人。”
应迩实在不敢相信晓月这般忠仆居然会弑主自尽,正跪在尸体旁边竭力想要找出他杀痕迹,闻言,便转头狠狠嗤笑了一声:“呵,不敬鬼神,当心晓月第一个就来找你。”
那小太监吓得一个激灵,哭丧着脸道:“林太医,您可别吓小的啊!”
应迩又冷哼了一声,懒得理他,这般衬托之下,更显得她冷静果断,增添出三分魅力,慕想容哭着哭着,又抬起头来,狠狠咬了咬牙:“你说,我母妃,到底是怎么死的!”
应迩将晓月尸身查了一遍,她本也不是这方面的人才,实在找不到可疑之处,只能将那张遗书递了过去,一脸淡漠:“自己看吧。”说罢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帮晓月扶正歪了的发簪,乱了的发丝。
这个姑娘也算是重情重义之辈,这般惨死,实在可惜,不过是又一个为乱世而折腰的可怜牺牲品罢了。
慕想容顾不上哭,先接过了,细细看去,却越看越是暴怒,看罢遗书又见心上的少年一脸认真而仔细的神色,替另一个死相凄惨的姑娘整理遗容,这个姑娘还不是别人,是害死自己唯一母妃的杀人凶手!
当即怒极,伸脚就是一踢,恶狠狠道:“把她拖出去,五马分尸!”
应迩慌忙站起:“她已经死了,你还想怎么样?”
慕想容却是嗤笑一声:“呵,十无尘也死了,你不照样逼着我给他赔礼道歉?她害死我母妃,难道死就可以逃脱罪责了吗?”
“哪里来的歪理,你害死十无尘,按国法按家规,哪一条不应该给十无尘偿命,我不过要你道个歉,便简简单单放过了你,你若觉得晓月今日伏诛还不够的话,何不先去以死谢了你害死十无尘的罪?”
“林安!你不要太放肆了!”要她道歉,她忍了,现在是怎样,蹬鼻子上脸了吗?
应迩瞥眼,眼中是直白而不加掩饰的鄙夷和厌恶:“我便是这么放肆,你又当如何?我林安贱命一条,柔贵妃已死,也用不着我来医治,若公主要我这条性命,拿去便是。”
但,要动晓月尸身,绝不可能!
生前悲苦的人,死后,总要留个坦坦荡荡。
两个人这样对峙着,大殿里的气氛,一时之间便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很快,盛装打扮高贵非凡的闻人皇后便匆匆领着一大批宫人鱼贯而入,显然是来处理后事的,应迩躲闪不及和她对了个眼色便匆匆低下头去下跪行礼,道了声“参见皇后娘娘”,然而那一眼,却如芒刺扎进心底,顿觉不好,一颗心又剧烈跳动起来,似乎……
被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