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敬潇这会刚从朝堂憋着一肚子的气回来,先将各种名贵器具大砸了一通,将整个寝宫砸的无处落脚了才算罢休,这才一屁股坐在软垫之上,面前……
摆了一整排放在精致小匣里的药丸,虽有大有小,却无一不是金灿灿地闪着光。
郑得喜一边暗道这些日子陛下的脾气越发暴躁,一边小心翼翼谄媚笑道:“陛下,这是沈院正今日送上来的药丸,是时候吃药了。”
慕敬潇闻言这便抬手,将一个个小匣子里摆得端端正正的小药丸都扣下来,囫囵全吞了下去,连茶水都不过一口,只是动作间的缓慢和迟钝却目所能见。
这些药刚一吃完,就有小厮连滚带爬颤颤巍巍跑进来通报:“回陛下,三公子带着应姑娘前来求见,就在殿外候着呢。”
慕敬潇原本服了这所谓的长生不老药,心情才刚好点,一听应迩的名字,便顿时又暴怒了起来,一挥袖拂落桌上一整排的精致药匣,怒道:“让她滚!”
那小厮知道现在是龙颜盛怒之时,不敢再多得罪,闻言又连滚带爬地蹿了出去,只向等在外面连站都站不稳的应迩哭丧着脸道:“应姑娘还是请回吧,陛下真的不见你。”
应迩只觉双腿打颤,胸腔里堵着一口气,连呼吸都不畅,只带着些央求口吻:“你再去通报一二吧,我真的有要事要见陛下!”
那小厮苦着脸是真快哭出来了:“应姑娘!你饶了我们吧,这陛下还在气头上呢,您再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去啊!”
三无相知道应迩这会是真的时日无多难以坚持了,当即敛眸怒意缭绕,冷哼了一声道:“让开!”
那小厮见他如鹰似狼的目光里杀气逼人,登时就吓得两股战战,支支吾吾道:“……三公子!实在不是小的不去啊,这……这陛下盛怒之下,二位又何必去触他的霉头,等陛下心情好了再来吧!”
三无相垂眸见应迩脸色更加苍白,连呼吸都急促起来,只敛下了眉目,杀意更重:“我再说一遍,让开!”
说罢,便扶着应迩,径直一步步往前逼去。
这可是堂堂生杀予夺的三公子!
一句话说不好,便是当场杀了他也没人敢去追究啊!他只消这么一眯眼,就足以逼退这守门的所有侍卫!
守门的侍卫们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就这么被他逼着往后退,没几步就一路退到了内殿。
慕敬潇服了药本该昏昏欲睡的,可被应迩的名字这么一气,是半点睡意都没有了,这会抬眸间,就见几个带刀的侍卫竟被三无相一个人带着应迩,用眼神逼得节节败退,登时又怒起:“三无相!你要找死吗!”
听闻慕敬潇发声,这些守卫们才改变被逼着后退的立场,急匆匆将两人包围。
三无相见利刃皆指着自己,却是半点不惧,只凌然神色,淡淡然将应迩挡在身后:“陛下,无相此行无心其他,更无意冒犯,只是带应迩来见陛下一面罢了。”
慕敬潇紧紧攥起手来,他才是堂堂的一国之君,文武百官都只听太子的话不说,现在,竟是连他区区恶犬一条都敢反过来弑主了!
难道真当他老了不成!
当即一拍桌子,威仪自生,这便倏忽站起身来,指着三无相怒道:“大胆!竟敢带着人擅闯孤的寝宫,你是要弑君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