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在京城外的十里亭里,三人匆匆打了个照面,所以此时再见,宣于祁并没有感到惊讶。
他住在水云山上,别人不知道,但眼前二位肯定知道。
在相府被抄之前,若不算上九歌的关系,就他个人而言,其实和君羽墨轲并没有多少交情,顶多也就点头之交。
后来相府被冠上通敌叛国的罪名,他这具身体的父亲宣于承服毒自尽,胞姐宣玉燕上吊自缢,这些事虽不是君羽墨轲亲手所为,但看见他那张和睿帝有几分相似的脸庞时,宣于祁心中总归不会太愉悦。
“天色才放亮,宁王便带着这么多人来水云山,可是有何指教?”望了眼东方徐徐升起的朝阳,宣于祁故作不知。
君羽墨轲目光如炬,定定看着他,没有任何废话,开门见山地问:“九儿在哪?”
宣于祁笑了下,像是感慨般,道:“看来宁王已经知道九歌死而复生之事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君羽墨轲能找到这里,便证明已经知道九歌还活着的消息了。既然如此,他就没有隐瞒的必要,微微垂了下眸,唇边泛起一丝浅笑。
“听闻宁王昨日大婚,九歌下山给你道喜去了,难不成殿下新婚太忙,没有看到她?”宣于祁不动声色地反问。
一旁的花非叶闻言,心中当即顿了顿,莫非昨天郁珏没把人送过来?
若没把人送到宣于祁这里,还会送去哪儿?
君羽墨轲冷冷看着宣于祁唇角的微笑,眼底滑过一丝的锋芒。
昨天九儿身受重伤,却没有回定北侯府,除了定北侯一家,整座京城里,她认识的人就只剩下宣于祁了。
而且他敢肯定,前几天在十里亭用珈蓝生死决打伤花非叶的人就是九儿!那时九儿便和宣于祁在一起,他两一定有联系。
哪怕此刻不在水云山,宣于祁也是最有可能知道九儿下落的人。
想至此处,君羽墨轲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愤怒,垂在身侧的五指逐渐收紧,语气森然,透着一股狠意,“宣于祁,你最好说实话,本王不想杀你!”
宣于祁似乎并未察觉到他话中带来的威胁之意,淡淡看着君羽墨轲,笑容可掬道:“宁王说这话不觉得好笑吗?九歌下山给你道喜,结果一去不回,祁没问你她在哪里,你却跑来找祁要人......莫不是九歌在殿下的婚礼上,得罪了某个位高权重者,被人悄无声息地抓了?”
单就这番话而言,宣于祁似乎真不知道九歌的下落,话中‘某个身份尊贵的人’无疑是指太后和睿帝了。
但花非叶很清楚,救走九歌的人是郁珏,她绝不可能落在太后手中。至于皇上就更不可能,他若想抓九歌,昨晚还用得着将奏折带到宁王府去批阅?!
难道小哥儿把人救出来后,就分道扬镳了?
不太可能啊。
花非叶望着宣于祁,把昨天王府里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最后说到九歌被人救走时,碍于君羽墨轲在边上,便没说就九歌的蒙面人是郁珏。
不然等会没找到人,他又跑去大闹人家定北侯府了。
宣于祁听完花非叶的解释,目光微凝,“难不成花世子认为祁是救走九歌的蒙面人?”他摊开双手,漫声笑道:“祁若有这本事,还会被困在水云山上寸步难行?”
花非叶眉心轻蹙,不说话了。
“祁公子不会武功,但傲古和傲月兄弟却可以做到,还有轻功卓绝的千面郎君坠尘,听说他也在你手下效力。不知他们现在人在何处?”夜亭凝神环顾四周,并未察觉到暗中的眼睛,遂上前一步问道。
宣于祁瞥他一眼,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