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小哲皓又兴趣十足的问起秦宁这些日子的见闻,“虽然人人都说北郡好,但我是与母亲一道儿去过都城的人,在咸阳的许多天里,堂叔还曾带着我与灵儿姐姐一起逛过许多地方,所以我对北郡不感兴趣,就想知道母亲在那劳什子风月会上的见闻,以及没有人为难母亲吧。”
他一双凤眼神采奕奕,眸子中满是关切。
虽仅仅是个孩童,但小哲皓比谁都知道,似他与母亲这样的身份,不遭人冷眼是不可能的。
在秦府中也还罢了,虽也有人窃窃私语,可因为秦大爷和小云氏的关系,所以从没有人敢小哲皓的跟前说这些有的没的。
可到了外头就不一样,他如今上了学堂,会见到各种形形色色的人,这些人可不会在乎秦府什么的,他们有什么就会说什么。
有些许带着恶意的,会直接鄙夷他,讽刺他是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没人要的小可怜,这些言语可恶到小哲皓现在想起来都会双拳紧握,想揍那些人一顿。
也有些许带着好奇的,会上前问他的父亲在哪里,是当真不要他了?
有些许怀着善意的怜悯他。
但不论是善意亦或是恶意,小哲皓都是不喜见的,他只想旁人平等的看待他。
然而小哲皓也知道,这不可能。
渐渐的,小哲皓就接受了这样的现状,对心怀恶意的,他直接拳头了事。
对心怀善意的,他便报以一笑。
渐渐的,也没人敢上来找事了。
只这些自己能解决的事情,他自然没想过要告诉母亲。
但想到自己一个小孩,面对的身为同龄人的恶意都这般大,那母亲自然更甚。
小哲皓眼睛只滴溜溜的一转,秦宁便知他心里在想什么,喟然叹了一声,这孩子未免也太懂事了。
秦宁便将小哲皓给搂在怀中,与他说道:“嗯,母亲在风月会上,可谓是大展风采,竟得了第三名呢,所有人都很震惊,震惊之下便是钦佩。”
“你是没见到,但凡去北郡走上一遭,说起我的名头,没人不知道呢,大家都知道鄞县有个秦娘子,心志坚定。”
“果真?”小哲皓有些犹疑,“早知道我就该同母亲一道儿过去的。”
秦宁却说:“我们家皓儿如今正是好好学习的年纪,等往后你考个状元给母亲回来,那时候我便是状元的娘了,岂不比如今更风光?”
小哲皓眼睛顿时越发亮了,不过他想的却不仅仅是给母亲争气,还要给母亲出气!
到时候他与谢文卓必将同朝为官,人们只要见到他,便会想起谢文卓曾经抛妻弃子的往事,皇帝又怎会重用这样的背信弃义之人呢?
这样他纵使娶了公主,却也只能一辈子匍匐在脚下,做个名副其实的软饭男。
小哲皓“嘿嘿”笑的很是阴险,秦宁有些搞不懂小哲皓的想法,然后再一瞧,小哲皓就已经躺在她怀里睡着了,唇边阴险笑意不减。
秦宁扶额,将小哲皓给放到榻上,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不想小哲皓拽着她的手不放。
秦宁有些无奈,她又复坐了下来,想着等一会儿小哲皓睡熟了她再走,但因为她太累了,导致她就这样坐在榻边就睡着了。
再度察觉到身边有动静,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到小哲皓正趴在床边看她。
秦宁坐了起来,顿觉腰膝酸软,伸了个懒腰过后,就见小哲皓很是郑重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