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门客只是笑笑不答话,进入院后这门客侍立一旁,垂眉静心。
落座后,卢慎扭头故意看了一旁空空的位置,对魏越似笑非笑:“扬祖可是唐突了佳人?”
魏越正拿着木棍捣着炭火,眉头一挑:“君子不夺人所爱,何况……”
他的话被卢慎伸出的手打断,就听卢慎一脸随意道:“扬祖喜爱,赠予扬祖就是,何必搪塞于我?若扬祖过意不去,不妨赠愚兄一匹良马。”
魏越神色凝重,缓缓道:“卢兄应该知道蔡师女昭姬,赠送妾室这等美事,是昭姬最不容之事。某虽与昭姬无缘,可昭姬所憎之事,也为某所不喜。故而卢兄爱马,弟自当奉送。至于这女子,还是不要为好。”
看魏越的恳切,卢慎却是挑眉:“听扬祖要差人回太原?”
魏越点头,就见卢慎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问:“不知扬祖所为何事?若是方便,不妨帮愚兄一个忙。”
在卢慎的目光下,魏越咧嘴一笑:“没什么方便不方便,卢兄有所需,弟自当助力。至于派人回乡一事,与韩公有关。蔡师那里不愿为弟伸张名望,故而弟想从乡党之中募选一批好手,以期在今年冬猎时以武勇扬名京师。”
卢慎恍然模样又有不解:“那为何又与韩公有关?”
魏越抿抿唇角,笑的有些不自然:“也不瞒卢兄,宣扬武名后,想请韩公向朝廷举荐乡党之中俊杰少年。”
韩有这个资格,魏越在韩那里也有这份影响力,卢慎相信这些,只是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嘀咕道:“举荐乡党历来是大忌,不过非扬祖举荐,倒也的过去。”
朝廷的两次党锢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还不是士人结党,自己人举荐自己人引发的灾难?
的难听了,若不是两次党锢将朝野之中结党的士人派系打的抱头鼠窜,那卢植、韩、蔡邕等人要进行的校正七经一事必然会在重重阻挠中泡汤!
魏越还没放松时,就听卢慎突然:“那这女子就拜托给扬祖了。”
卢慎扭头看一眼四周,嘴角笑着却是一脸笑容:“这女子也是他人所赠,只是家父不喜,愚兄也不好亲近。不妨就送与扬祖,扬祖不喜此女,是放、是转赠他人,还是赐予门下,皆由扬祖。”
魏越半眯眼,回忆那女子姿态、双目透露出来的信息,的确不凡。
思吟再三,魏越摇着头:“某观此女静谧娴雅气度出尘,这般贵女,非我魏氏门户所能养。”
拒绝的干脆,原因不仅是贺彪那少女身怀武技这么简单,更多的考虑在于彼此地位,但这么直接拒绝也过于伤人颜面。
卢慎端起酒爵饮一口,脸色有些挂不住,还是强忍着问:“这又是为何?”
问着他又仰头一气饮尽,酒爵重重磕在几案上,卢慎半扭头看:“家父管教严厉,藏书之类我有的,扬祖必然也有,扬祖有的我却不一定有。有心与扬祖交结挚友,眼前我能赠予扬祖的只有此女。扬祖又是何顾虑?大可明言。”
“卢兄,蔡师与卢公当年交结时,卢公可赠女子于蔡师处?又或是,当时蔡师赠了女子给卢公?”
魏越反问,语气平淡之中有一种不出来的情绪,挑白:“卢兄也非外人,自然知道弟处处不如卢兄。即便弟爱慕那女子,卢兄要赠,弟也不愿收入陋室。为何?非是弟矫情,或自大自比蔡师。而是弟愿与卢兄成为知己好友,而非朋党。”
可以做最好的朋友,可我绝不会在道义上、经济上成为你的门下附庸!
朋党是帮亲不帮理的一群人,每一个朋党圈子里就有一个‘群主’,他魏越若进入卢慎的朋友圈,在某个方面与卢慎达成主从关系,那他将失去自由。可怕的不仅仅于此,卢慎这个‘群主’在更高一级的朋友圈里是普通成员,卢慎若追随着他的‘群主’闹事情,那魏越基于道义,也必须跟着出力。
眼前京师之中,游侠之尊有袁绍,气侠之尊有袁术,这兄弟俩已成为京中朋友圈的顶级‘群主’。
基于对袁氏兄弟的莫名憎恨,魏越绝不会成为京中任何一个圈子的附庸,可以参与进去,但他不会‘抢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