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港对岸,河内郡温县。
魏越领着一班虎贲郎及百余部曲在温县四处邀买牛羊鸡鸭,同时也开始大量酿造米酒,三的时间足以酿成带有酒味的米酒。有意思的是,温县司马氏也在到处买酒肉,似乎也要举办大规模的招待宴席。
最近会经过温县的只有即将组建的西路军,出于某种顾虑,魏越在温县外的亭驿中准备问一问司马氏的用意,若是目的一致不妨一起举办。
于是,领着仆僮驱赶羊群的司马朗被胡轸传唤到亭驿中,一头雾水。
张举给魏越揭过司马氏的老底,楚汉相争时司马氏就是赵将,而后隶属齐王韩信方面,随后世代为汉将,却始终没能爬到顶端去,与张举、魏越、吕布一样都是北军三河系底子。
此前魏越还觉得张举在诽谤,看到面前行礼的司马朗,他开始相信张举所言真假了。因为司马朗面相稚嫩,却有接近八尺的身高。
魏越今日自然是一袭虎贲中郎公服,要知道黄巾之乱前,崔烈的儿子崔州平混了十多年才是虎贲中郎,这已经算是后起之秀了。
现在魏越这个虎贲中郎,已经很高了,休是同辈,就是比魏越大十几岁的那一批人也没几个能追得上魏越。在同辈之间能是一骑绝尘。
“某虎贲中郎魏越魏扬祖,奉少府黄公军令来温县置备牛酒以慰劳西中郎将张举、丘力居、张纯等人及其部属。尔司马氏,邀买牛酒,何意呀?”
“回魏中郎,西中郎将与某家乃是世交。今率军过温县,自该略尽情谊。”
魏越这才放下茶碗扭头认真打量司马朗,笑道:“某在河北征讨黄巾时,听孟起兄司马氏也是北军旧部。不知是真,还是假?”
他的问题让司马朗稍稍愕然,没想到到他已经四代人了,依旧还有人知道家族过去,便苦笑道:“正是,莫非魏中郎也是?”
“某祖籍河东,后军屯塞外历经三世,八年前才入塞屯于太原阳曲。”
魏越着展臂示意,司马朗又抱拳一礼,上前落座,坐在魏越面前他非常的不自在,因为魏越背后站着凶神恶煞的典韦。典韦穿着孟大营最好的重铠,左手挽盾右手持戟两腰各挎战刀,背后披风下固定着木匣,木匣中插着一共六枚装饰三角蓝旗的短戟,正面看去典韦脑袋后一字排开六枚明晃晃的投掷戟刃,十分夺目。
短戟属于自卫、投掷兵器,将短标枪、短戟这些东西固定在背上十分方便取用,并拥有防止被人从背后突袭斩首的防御效果。另一个擅长投掷短戟的名将太史慈出战时也是这种打扮,与孙策野外相遇战斗时,孙策一把夺走太史慈背后一根短戟,太史慈则撸走了孙策战盔。
司马氏弃武从文的时间,正是跋扈将军梁氏权倾朝野的那段时间,恰好避开了北军旧部被清洗的风波;司马朗的曾祖父司马量做到了豫章太守;司马量之子司马儁做到了颍川太守;司马儁之子司马防之前是京兆尹,因身体问题而卸职归家,由凉州声名鹊起的盖勋接替京兆尹一职。
司马防现在就在温县努力生儿子,长子司马朗正在他的监督下积极学习磨练处世经验。之前的司马朗,一直在雒都进学,并未接受到家学的熏陶。
魏越好奇问了问司马朗岁数,结果今年司马朗才十五岁……他的二弟司马懿现在大概六七岁的样子,让魏越心中嘀咕,倒是跟自家差不多,兄弟之间差距了足足十年。
或许因为张举的原因,也或者是魏越少年高官以及知道司马氏老底子的原因,司马朗并没有端太多的架子,很快与魏越熟悉了。还担心魏越不相信自己年龄,司马朗讲他三年前去雒阳考童子郎的经历,当时他就身高体壮,被考官怀疑他虚报年龄冒充‘少年英才’,还起了一番波折。
因司马氏招待张举是私宴,魏越是公事,自然不能合起来操办。临走司马朗试探性的邀请魏越,如果魏越抚军完毕后有闲余时间,不妨跟张举一起到司马家做客。
终于,二月十七日,前哨部队抵达温县开始伐木建营,其中共昭、赵风、成矩领着约四百余部曲随前哨抵达,共昭先来见魏越。
亭驿中,共昭送上张举、丘力居、张纯以及魏真的书信,一脸严肃的坐在下首等待魏越指示。
看完张举的书信,因路过阳曲之故,张举选拔一批壮士赠与魏真,而魏真则送了张举一匹宝马良驹,魏越呵呵做笑:“他倒是慷慨,送了三百人。”
共昭回应道:“原本张举有意赠家中仆僮千人,因少君不在,家人嫌礼重而不纳。张举又改为三百人,是估价百万,要与家中置换一匹上等宝马。家中也不愿生疏情分,就收纳了这三百壮士。”
典韦也在堂中充当魏越护卫,他已经全面接替贺彪的长随职务,现在的贺彪更倾向于统领职务,而非之前的警卫。
听到张举的大手笔,典韦也是暗暗咋舌,一个能吃的壮壮并习武的人,怎么可能出身贫农?如丁原寒门出身一样,典韦自然也是寒门庶族出身。他很清楚一口气送出一千丁壮的人物意味着什么,也清楚拒绝如此厚礼的人家该有怎样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