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在她暗中与云霄盘算着偷偷溜出宫去玩儿一趟那会儿,耳中却听闻不少在东宫承恩殿正殿那处,无意听撒扫的小婢女闲聊时候说起——今日乃是中元节。
说起中元节,若非是今日听这几个小婢女说起,隐约记起这中原的中元节等于她们凉州的盂兰盆节。
自懂事之初,便是对这个节日没什么印象了。
只是因着中元节这三个字,倒是依稀记得幼年时候与兄长们还有父王一同过这个节日时候的场景。
他们凉州的盂兰盆节也就是这里的中元节与云境的过法着实不同。
但他们的盂兰盆节如何过法,她倒是记得也不真切了。
现在,她的脑海盘旋的全数是方才那一两三四个扫洒小婢女所说的,关于云境的中原节的过法。
云境的中元节,其实是祭奠先祖与那些已经故去亲人的一个日子。
这里的节日有七天之长。
所以说来云境历代高高在上的皇室王者,必须主持,包括参与其祭祀活动,在这里,民间甚至还有一名曰放水灯的盛大活动。
只是,往年都是由兰绛雪一人主持大局过了节日,如今,却是因为兰宁晟归来的原因,使得朝堂之上,又因为这个原因,暗潮汹涌,内部矛盾不断。
倒惹的兰绛雪也颇为纠结头疼。
前朝光应付那帮大臣将军就够她头疼一阵了。
关键,她还有着让她有操不完心的两个弟弟。
中元节这日,下了朝回了寝殿之后,兰绛雪只更感觉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身边的那大太监名为陵西,是乃先皇身边最为的信的人,也算是这宫里的老儿之一了。
察言观色生存了这么多年下来,此刻见兰绛雪的模样,他又怎么会不知?
趁着兰绛雪单手支撑着脑袋,一阵短暂的闭目养神之际,使了个眼色让旁边的小内侍点了安神香,又命她身边的那贴身婢女准备了一盏茶。
“中元节祭祖的事以及设斋供僧,拜忏,送焰口这些事准备如何了?楚杭那头呢?”
“回女皇陛下的话,一切妥当。至于摄政王那头,陛下更不必担心了。”
“那阿晟呢?”
“殿下他...”
“你不说我也知道。”她似乎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苦笑了一番:“你说,于这两个弟弟,寡人对其的好,想必你也是看在眼里的。但是是不是寡人做错了什么?总觉得自他们懂事之初,寡人登基后,他们对寡人的命令以及寡人要求做的事,都没什么反应了?”
“二位殿下其实也是有心思之人,来日您对他们的苦心,自然会慢慢明白过来的。”陵西一时不知如何宽慰,只这样笑着劝道。
“谁能明白寡人这样做的用意呢?想来日久天长了,我这两个弟弟也是不会明白的。”她面上那抹苦笑有增无减。
“寡人其实这么多年下来,也早就累了。只是陵西,你看今日朝堂上他们的反应...”说着说着,兰绛雪面上不觉得转瞬即逝划过一丝无奈与不悦:“想来就算有朝一日阿晟继位了,身在朝堂,也一时难以服众。你说,寡人有什么办法?”
这次陵西再没有接过话,只有一件严肃的沉思。
而兰绛雪看着他这模样也只是自嘲的笑了笑,也没再问下去。
只是挥了挥手让其退下,自己闭目,好好思量着那些个毫无头绪的复杂事。
皇宫之内,关于中元节祭祀的准备正准备的如火如荼,而在民间,所有的百姓也亦是因为这件事,皆忙碌了起来。
家家户户的人早已大门紧闭,所有大小店铺地摊早就空无一人。
半个时辰之后,都城被一阵牛毛细雨所洗礼着,无不笼罩着关于中元节些许悲伤的氛围。
只是不知为什么,代靖瑶此刻内心心境也是如此。
没有悄悄溜出宫后那个成功的喜悦,反倒心头又有几分复杂心绪浮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