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钱宁既不瞎也不傻,哪里会不明白张二小姐这是在“提醒”他当断则断,别跟张天琪没完没了的纠缠,他这种无权无势唯有不光彩过去的小人物和张天琪和他们张家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钱宁看着张二小姐妆容精致的脸,发不出脾气也发不起脾气,唯有在心里叹气,这些贵气的上等人还真是有的是本事把人往泥里踩往绝路上『逼』。
张天颖没有逗留太久,她把该说的说完了,医生那里也给张天琪挂上水了,两人就离开了。
卧室里的张天琪没有听清两人刻意压低的交谈声,心里不踏实,他二姐一走他就追问钱宁:“她和你说什么了?”
钱宁道:“问你头上的疤怎么来的。”
入住那天的一猫碗给张大少留了个印记,细小的疤痕,淡淡的肉粉『色』,隐在额发之间,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可张二小姐是明眼人,对弟弟又如珠如宝的疼着,会发现不足为奇,幸好她打心里认定钱宁没有胆量跟张天琪动手,所以没把这笔帐往钱宁身上扯,不然钱宁还真不好交代。
张天琪问:“你怎么说的?”
钱宁苦笑:“一问三不知,我又不是受虐狂,还能自己找倒霉?”
张天琪嘴唇翕动了两下,最终也没说出什么,就算他告诉钱宁,别怕,有我在没人能动你,钱宁也不会相信的,他们之间就没建立起那份信任。
张天琪到底还是因病得福了,他先是进了钱宁的卧室,躺了钱宁的床,晚些时候还吃上了钱宁做的饭。
医生离开前有嘱咐钱宁,病人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钱宁静静的听着,没有多说,因为他的态度,张二小姐客气的说了一声麻烦你了,这些张天琪是不知道的,当然他也不太想知道钱宁是在用什么样的心态照顾他。
晚上钱宁准备睡在客厅,张天琪不让,非要回自己的地铺,钱宁拿起自己的枕头,淡淡的说:“别争了,你早点好起来,我也少些麻烦。”
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被照顾的张天琪到底还是知道原因了,心里沉沉的,说不出话来,晚上睡在钱宁的床上也不觉的舒适安心,辗转反侧到深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隔天医生又来给张天琪挂水,没有张二小姐在场,医生也没对钱宁交代什么,人家只是个外人,拿钱办事,关心不着其它。
张天琪挂了两天水,吃食上顺口,身体底子本身就不差的男人很快的痊愈了,钱宁没再提让他走的事,也不知是灰心丧志不想再费无谓的口舌了,还是等着张天琪失去耐『性』自行离开。
天气越来越热,张天颖催促张天琪回公司复职的电话也越来越勤,张天琪怕二姐找上门来,拖到实在没得可拖了就回去上班了,但他并没有搬走,钱宁的住处仿佛成了他最想回归的一个据点,每天早归晚出,就像一个本分顾家的丈夫一样。
仲夏悄然而至,也迎来了张天琪的三十岁生日,张天琪回绝了为他庆生的人,嘴上说着无非就是长了一岁,没什么可过的,可心里在悄悄的期盼钱宁还记的他的生日,他不奢望钱宁给他庆祝,只要钱宁记得他就很高兴了。
张天琪并不知道早在他生日的前两天,张天颖就给钱宁打过电话,张二小姐到底是个场面人,哪怕心里瞧不上钱宁,但也不会时时的将这种讯息传递出去,电话里她客气的拜托钱宁,如果张天琪不肯回家庆生,那么麻烦钱宁帮他简单的『操』持一下,她的措辞真的很客气,可也只是措辞客气而已。
钱宁被这高人一等的一家人弄的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心想着张家人想高贵想把自己摆在高人一等那个位置上他拦不住,但他总不能一直过着这种没有自主权的日子,有些事钱宁真的不想做,可事到如今不做不行了。
张天琪生日的前一天,钱宁去了疗养院,本想趁现在有时间有条件好好陪陪母亲,可都没到中午钱母就犯起了糊涂,大呼小叫的叫着钱宁父亲的名字,让钱宁滚,其实钱宁的长相更随母亲,钱超才是面相最像钱父的那个孩子,可钱母却总是把小儿子当成那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钱宁不想来一次刺激母亲一次,所以他让母亲住最好的疗养院,给母亲请全职的护工,却不经常来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