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拎着大小包落后一步,到了人前一看,忙搀住程逾白,对黎姿说:“姐,不早了,我叫司机送你回酒店?”
夜风太大,黎姿拢了拢头发,看清徐清的长相,白净清丽,单看五官很舒服,感觉却有点疏离。她看着像是要走,遇见他们后又不走了,黎姿很自然地想到席间程逾白出去接的那通电话。
她喜欢有故事的女人,眼神带着趣意征询程逾白,意思是不给我介绍一下?
程逾白嘴角抿笑,身体晃来晃去,似乎醉大了。黎姿等了一会儿,见他始终没有表态,无奈摆摆手,冲徐清点头示意,叮嘱小七好好照顾他后便上车走了。
小七早就扛不住程逾白一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拖着他往前挪两步,往徐清身上一丢,像甩沙袋一样松了手,大叫着累死了,请徐清帮帮忙,把醉鬼扶到屋里。
一瓢饮前厅有张软塌,徐清架着程逾白一条胳膊,手扶在他腰部,才刚给人放平,小七已手脚麻利地拧了条毛巾丢过来,嘴上还在说:“照他这么个喝法,用不了多久就该胃穿孔了。徐清你也别劝他,咱先把丧葬钱备上,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程逾白嘟哝着,骂他黑心。
小七撑腰笑了一会儿,笑着笑着头好像扭着了,忙对徐清说:“徐清,你替我拿床被子,就在后面橱柜里。那什么,我落枕了,先去后面冲个澡,你待会走的时候不用叫我,带上门就行。”
“诶……”
话没说完,人就没影了。那脚程快的,哪有一点落枕的样子。
徐清盯着醉鬼看了一会儿,认命地蹲下身,拿起毛巾给程逾白擦脸。程逾白喝醉了有一点好,不闹人,就跟睡着了一样。
她一点点顺着他的眉毛往下擦,擦到锁骨,起身跑了两趟,给他擦干净露在外面的皮肤,又帮他脱鞋。把人平躺着安顿好了,她左右看了眼,去找小七说的橱柜。
一瓢饮里里外外都是藏架,大的小的一应俱全,她估摸着被子应该放在角落,便朝一处走去。
柜门一开,她愣在原地。
里面有一只青草大水碗,旁边是一些丑不拉几的玩意,很稚嫩,沾染着岁月的痕迹。她强忍冲动,把柜门重新合上,去开旁边橱柜的门。
果然被子就在里头。
她往回走了两步,喝了口水,才把被子抱出来,有点懊恼刚才没直接离开,可夜里要降温,就这么给他丢在榻上又有点不忍心,生病了还要拖累教学进程。这么想着,她已经摊开被子盖到程逾白身上。
随后她烧了一壶水,存放在保温壶里,给他摆到手边。左右看看,又把地灯打开。
确定窗户都关上后,她松了口气。短短几分钟她就热意腾腾,出了一层薄汗。怕这会儿出去风大受凉,她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墙角的小黄花冲着她摇来摆去。
等热意褪去,她返回屋内拿随身物品。
正要离开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走了?”
等不及她回头,一股更大的力道拽住她陷进柔软的被子里。程逾白压在她身上,手指贴着她的脸颊,酒气扑撒在她唇边。
“你没醉?”
徐清没想到会是这个局面,胸口剧烈起伏着,音调彻底乱掉。
“装的,不然这个时间我怎么可能回得来?”程逾白挑开她面上的碎发,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明成资本听说过吧?张硕洋一直想通过我进来。景德镇的陶瓷生意多好啊,谁不想分一杯羹?不过我一直没答应他,一来是怕时机不成熟,他太早进来会干涉我布局,二来商人嘛,一个就够让我头疼了,再来几个我怕是铁打的身体也对付不了,但上次鸡缸杯的事我得罪了他,这次又托他的福,解决了许正南那棵墙头草,给他好好捋顺了毛。晚上为了赔罪,我才自罚小半瓶酒。你相信我,我有听你的,没乱抽烟跟喝酒。”
徐清扭头看向一旁:“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我今晚很高兴。”
“百采改革进入试验阶段,你应该高兴。”
“那你呢?你为什么要走?”
“什么?”
程逾白把她的脸拨回来,指腹压在她唇上:“你不知道喝醉的人很危险?哪有照顾一半就走的道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的。”
程逾白又靠近了一些。
徐清从没见过他这样带有侵略性的眼神。这不是拉坯时互相环绕的距离,现在的距离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她感觉褪去的热意又再次上涌,在鼻尖凝成了汗珠。
程逾白嘴角一动,整张手覆上她的面庞。
他的声音很低:“上一次离开时,你在风灯下说了什么?”
“我没说什么。”
“你的声音在颤抖。”
“我没有。”
“我听到了。”他的指腹在游走,一只手在脸上,一只手在衣下,他习惯了摸瓷泥那样坚韧又柔软的东西,从没这样摸过一个女人的身体。
“你说,我不是一个人,那我还有谁?”
“我……”
徐清没有说话的机会,她的嘴被堵上了。程逾白的吻一点也不温柔,带着股酒气,和他的人一样凌厉。他撬开她的牙关,激烈地吮吻着她。
他不再是黑夜里擅长忍耐的青年。
徐清承受不了他的攻势,他压着她,用一个男人的重量和温度压得她密不透风,她浑身都是汗,几乎喘不上气来,要溺毙在他的吻和触摸下。
在她真的好像要死掉时,程逾白松开了她。他审视着她,月光的清辉里,她躺在他身下,面庞一样沉静凝练,像只白猫!但她呼吸混乱,眼神迷离,身体那么滚烫!他没有错过她每一个瞬间的情动,牵着嘴角又去吻她。
“你知道吗?你的头发都在说很喜欢我吻你。你喜欢吗?”
徐清发不出声音。
“刚才扶我进来的时候,你是不是摸我腰了?”他像个混蛋,说要讨还回来,求她松开一点,让他的手进去。
他进去了,带着满足的喟叹,“你怎么这么香,这么软。”
徐清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醉,程逾白怎么能说出这种鬼话?可她的确很喜欢。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她在梦里吻过他,很多次她只敢在梦里吻他。
她无法抗拒程逾白的吻,他每一寸的进攻她都喜欢得要死。
他说不要回到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