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海君民上下一心,又刚除了兰贼,我在越海没什么想做的事情了。”云星儿扬起下巴。
“可是,作为云瀚国的公主,是一定要留在越海国和亲的不是吗?我当日之言,仍就作数。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但你这王妃的虚职,总要有一个府头挂着。与其是别人,我更希望是我。”苏影又展开了他的星星眼攻势。
“阿影。”云星儿收起了和苏影互怼时的孩子脾气。
“好好好,就当是,我牺牲一下,替我那些兄弟们挡灾好了,省得你不肯信他们,回头一剂药把他们毒晕在床上,那他们那身子骨哪里受的住啊。”苏影摸了摸鼻子站起身,走到窗边临窗而立。
“谢谢你。”云星儿鼻子酸了一下,赶紧喝进一口茶压下情绪,哑着嗓子出声。
“你呀,能像从前一样待我就好。”苏影再转回脸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一脸笑意的模样。
“谢谢你今晚来看我,也谢谢你给我上了越海的户口啊。”云星儿‘噗‘得笑出声,跟苏影玩笑道。
“在这里不是很好吗?家人都在这里,云瀚国的逍遥王知道了流云长公主还活着一定会很高兴的。他们也会替你高兴的。这样不必背负着亲父杀亲母的仇恨要轻松许多。”苏影闲聊般地说出这般话,实际上心里紧张的要死,生怕说了有不该说的话触及底线云星儿会当即就翻脸把自己赶出去。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在逃避些什么,可我就是,不想去面对。他们两个人虽没事,但有许多人因为他们而改变了原本的人生轨迹,我没办法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他们两个人好生生的、恩恩爱爱的生活在一起,苏铭都有了这么大的年纪,一时间,许多仇恨还没消散就都没有了落脚点,我觉得有些迷茫。”云星儿缩起双腿,抱住了膝盖,把面容埋在了阴影之中。
苏影一怔,先是没想到云星儿会和自己分享情绪,回过神的时候一只手已经搭在了云星儿的肩膀上,好在云星儿不知在想着什么,还没注意到自己的动作。
为了自己的手着想,苏影赶紧缩回了胳膊,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那你还恨他们吗?”
“恨?我早就麻木了。”云星儿苦笑。
殷陌陌的仇恨教育日复一日的灌输进云星儿的脑中,云星儿一开始不解、然后委屈、然后悲伤、然后愤怒、直到麻木,从没想过去恨谁。
原本来越海,也只是想要一探究竟,知道当年之事的始末罢了。
但。恨是还有感情在,而麻木,则是面对时内心已无波澜。
人可以化干戈为玉帛,但如何能让两条平行线相交呢。
“既然不恨,又何苦要彼此折磨。王叔和王妃一定盼着与你这女儿相认。”苏影不明白云星儿此言何意,反而在听了云星儿的话以后替她高兴。
云星儿眼神晦暗地看了苏影一眼,有些想要把这个不太聪明的家伙丢出去。
“我不想再与你说了,你块打哪来回哪去吧。”云星儿一手揉着额头,一手跟苏影摆了摆手赶人。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要找人倾诉,我今夜特意来开导你的,现在是不是觉得已经茅塞顿开?你放心,我保证,你在越海一定会过得开开心心,爱上这个地方的。”
苏影没再赖在这里,只是临走时挂在窗户上探进一个脑袋如此对云星儿说。
云星儿烦躁地从桌上随手拿起了一盒胭脂砸过去想要赶走苏影,谁知苏影伸手一捞把东西握紧了手中。
“这胭脂可是女子的私密之物,就这样送给我?娘子的定情信物,为夫一定好好珍藏。”
云星儿见状抿嘴一笑,“忘了淬毒了,不如你再接一个?”
“娘子太客气了,这种东西,一个足矣。”苏影做了个鬼脸消失于窗外。
云星儿看着空荡荡的窗子,良久忍不住笑出声来。
似乎,确实可以让心情变好。
夜晚,摄政王妃的伤口没什么反复,一晚上倒是平安的过去了,无忧的医术也确实精湛,第二日云星儿到前院去看摄政王妃的时候,白冰的脸色已经不似昨晚那般难看。
“无忧公子的医术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王妃不必有什么忧虑,依照无忧公子的嘱咐安心养伤,不久就可以恢复如初的。”云星儿看了看白冰的情况,礼节性地出言说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