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想什么。”菖蒲换了个话题,不想夏夏继续纠结于称呼问题。
“我想想……”森夏回想了片刻,“在想森林里那个怪人是谁。”
“不值一提的宵小之辈,不用挂心。”菖蒲了然。她大概讲了当时的情况,这种寄身之术平平无奇,判断不出来人的身份。
“在他口中,我过着酒池肉林的生活。”森夏揪着腰带上的挂饰,不高兴的说。
“徐家自然是徐惊鸿和你说了算,用多少钱,用在哪里,与他人无关。只有这句?”菖蒲问她。上次她没告诉他,来人说过话。
“说我朝秦暮楚。”森夏皱眉,实在说不出老妖怪的原话。
“徐家旁支的确有些人比较随意。”菖蒲不好评价别人,含蓄的说。
“最后说我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森夏低下头,绞着手指。她知道不该为坏人的一句话耿耿于怀,心中始终放不下。
菖蒲终于知道了她心气郁结的原因,就是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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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在意外人的闲话。”菖蒲轻轻抽出她手中揉皱的袖摆,“外面一直有关于徐惊鸿的荒唐传言。在传言和你亲见的徐惊鸿之间,哪一方更可信。”
“我明白。我只是很讨厌别人擅自给我套上不实的评价。”森夏抬头解释。
“假设有人质疑百合,红叶和你的关系,你心生间隙甩开他们,单独行动,正好落入他们的圈套。”菖蒲举了个例子和她说明。
森夏顿悟,“他是故意的。”
菖蒲点头。
“我看史书时,还嘲笑昏君听信谗言。笑完根本没联系到自身,白看了一场。”森夏惭愧的说。
“你看运动解剖学对练习有帮助,对不对。”菖蒲提出第二个问题。
森夏点头。
“为什么读史不能对照自身,归根到底又绕回了最初的问题。”菖蒲看着她低落的神色,心中微叹。
“我懂了,身份。”森夏说出几个字。徐惊鸿和她说过,睦月也提过,她仍然没有想透彻。
“以后,会有更多人怀着各种心思,编造出天衣无缝的谎言来欺骗你,以期达到他们的目的。”菖蒲握着她的手。
“这次我真的明白了。我太傻了,害得你又担心我。”森夏重重点头。以前骗她的人少,是因为她没有价值,不值得别人费心欺骗。现在徐惊鸿给她添加了价值,欺骗她的人肯定会随之增多。所以她应该过滤接收到的信息,而不是全盘接纳。
菖蒲顺了顺她脑后的长发。她即使丢失了记忆,幼时留下的痕迹仍旧鲜明。徐惊鸿和他不懂教养女孩,带着她一起读书,练字,把她当成男孩一般养大。她却依然温柔体贴。
他如何能不爱这样美好的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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菖蒲解决了夏夏的心结,准备和她说正事。
“新衣服穿得惯么。”他的指尖拂过她袖口的花边,三蓝绣的卷草纹连绵不绝。
“腋下有些紧。”森夏老实回答。
“抬起手臂,别动。”菖蒲让她保持手臂平举的姿势,“领口不服帖。最近新换了裁缝绣娘,绣娘手工不错,裁缝看来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