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夏身处一片雪白的世界,四周充满不断翻腾变幻的雾气团。她莫名知道这里无边无际,没有任何实物,除自己外没有任何生命。
她有清晰的意识,所以这里是梦境和现实的缝隙?不太像。
这里更像是特别的梦境。
她脑海中浮出梦境两个字,白色雾气开始极速变化,瞬间变化出一间花国传统风格的卧室。房中没有其他人,她站在八仙桌上。房间地板上画着一个法阵,莹然生光,墙壁贴满了墨汁淋漓的“死”字。
她伸出手,触摸到桌边一圈透明的墙壁,她的活动范围限于这张桌子。她看不见房门,窗户紧闭。从拔步床的浅红色幔帐,屋角的妆台来判断,应该是女性的房间。
她脚下的八仙桌上没有茶壶茶杯,花几上没有花,没有香炉,没有任何装饰,除了床褥之外,几乎没有任何住人的迹象。
她判断不出这里谁的房间,以及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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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脚步声,然后是推开门的声音,紧接着两道身影穿过雕花隔断,一前一后。前面的人正是徐惊鸿,他身后跟着一个身着鹅黄衣裳的高挑女子,表情似笑非笑。
“你这是自寻死路。”徐惊鸿停在法阵前,环顾室内数不清的“死”字。他身上浅白长袍的袖摆沾着几团墨迹。
“我早死了呀,死在你面前。”女子娇嗔的说。
徐惊鸿皱着眉,没有说话。
“我早该死了,早想死了,死了不用再听见那个愚蠢的名字。”女子掩口浅笑。
“中止法阵,她会不会有事。”徐惊鸿紧紧盯着法阵。
“不告诉你,你自己试试。”女子走到徐惊鸿身边,看着法阵,脸上满是快意。
“我给你的特权不是让你用在这里。”徐惊鸿耐着心和她说。
“可惜,我偏要用在这里。”女子踮脚凑近徐惊鸿,眉心的花钿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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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夏看到这里,明白鹅黄衣裳的女子是新雨,这里是新雨的房间,地上的法阵是新雨为她画的。她印象中的新雨并不是眼前的样子。
得不到满足的单恋把新雨变成了这样?但是,爱没办法强求,徐惊鸿不爱新雨,她缠到最后也不会改变徐惊鸿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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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惊鸿站在法阵前沉思。新雨绕着徐惊鸿走了半圈,看清楚他袖摆上的墨痕,表情立刻冷了。
“我这间房间,你从没踏进过一步,不然你早可以发现了。你的心从来不在这里,整天忙着写你的随笔。”她伸手抓住他的袖子。
徐惊鸿没有回应。
“你说她哪里好?又傻又笨。”新雨悦耳的嗓音骂起人来毫不留情。
“闭嘴。”徐惊鸿狠狠瞪了她一眼,继续去看法阵。
“没用的。解不开的,我自己都解不开。”新雨咯咯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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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夏猜新雨口中的又傻又笨是在说自己,可是除了桂花糖那次,她几乎没和新雨见过面。她应该没有惹过新雨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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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惊鸿抬起左手悬在法阵上空,右手食指划过手腕,一串鲜血滴在法阵中。新雨柳眉竖起,双手紧紧交握。
随着鲜血越流越多,法阵的光芒逐渐减弱。
“不可能!”新雨脱口而出。
徐惊鸿恍若未闻,专注的凝视着法阵。
“不可能,不可能,你的血不可能生效,你怎么可能和她血脉相连。我不信。”新雨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