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陆英闲来无事,与琳琳牵着白云乌在营地外散步。这般自由自在的生活倒也甜美,至少不用打打杀杀,满目尽是刀枪鲜血。
到午后,二人躺在草地上休憩。白云乌就在一旁吃草,时不时抬头看看天空,也看看两个有说有笑的年轻人。
忽然,好似有什么危险靠近,白云乌紧张不安起来,连连喷着鼻息,在原地来回蹦跳。
陆英一惊,猛然跃起四下打量。果然见里许外一道人影飞掠而来,脚不着地,好似在……踩着草尖飞行。
“琳琳快走,我来拦住他!”
朱琳琳望了一眼,见那人已到二百步之外,不由愤愤道:“走什么走!难道这人是找你的不成?”
陆英急道:“似敌非友!快走……”
朱琳琳怒极反笑:“呸!臭道士,还说永远不丢下我,如今又怎讲?”
陆英看那人已至数十步前,也顾不得与她争辩,忙提一口气,双掌一分就迎了上去。
那人脚步不停,不等陆英看清他动作,已经从他面前绕过,站在琳琳身后。
朱琳琳并不回头,反而笑道:“前辈好功夫!不知是路过,还是要问路?”
陆英急的魂飞魄散,此人如此手段,就算他与琳琳联手,也绝非人家三两合之敌。如今琳琳受制,又该如何处置?
反倒是来人微微一笑,随即缓缓言道:“二位不必惊疑,老夫绝无恶意。”
陆英细细观瞧,但见他玄衫单衣,头戴乌巾,脚着布履,方正脸庞,浓眉星目。须髯长有五六寸,一头墨黑的长发挽在头顶。手中握着一管竹箫,神色肃然。
此时稳稳踏在草地上,丝毫让人联想不到,方才还在驭气飞行。说话时气息一丝不乱,眼神坚定神采湛湛,却锋芒全敛于内,越发的深不可测。
陆英道:“前辈,不知您高姓尊名,为何事到此,有什么赐教?”
那人淡淡道:“老夫姓苏,找你有点事情。方便的话跟我来一趟,有些话单独问你。”
陆英奇道:“苏先生!晚辈自忖从未有幸识见尊颜,您难道是……我师父的故友?”
那苏先生道:“算是吧。你随我来,让这丫头先回去。”
陆英不敢违拗,只得点点头,冲琳琳使眼色道:“琳琳,你把白云乌牵回去,好生照料。苏先生既然认识师父,定有要事相告,带你去恐不方便……”
朱琳琳冷笑道:“有什么见不得人之事?何谓不方便?”
苏先生道:“丫头,放心,老夫一把年纪了,绝不会跟他为难。你先回去,保证还你一个大活人!”
朱琳琳转过头瞧了瞧他,又笑道:“先生误会了,我哪里管他死活,你也不用保证。走了!”
言罢牵起马缰绳,信步离开,再也没有多看一眼。苏先生忍不住小声道:“这丫头,脾气倒是挺倔!”
待琳琳走远,他一把抓住陆英左臂,拖起他脚不沾地往西行去。可怜陆英自负武艺高强,也被人呼作陆神仙,大真人。在他手下却如小鸡一般,毫无还手之力。索性任由他架着,就这么渐渐来到山脚之下。
苏先生慢慢停下脚步,问道:“听说你在建邺文学馆整理书籍,很有些成果。能否给老夫细细讲一讲,都研究了哪些典籍?”
陆英虽然疑惑,却也不便拒绝,只得将当时几个月时间整理过的书籍都不遗漏的概述一遍,讲到得意的地方,难免手舞足蹈,浑然忘记了自己身处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