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儿本是出来游玩,她父皇带兵出征吴国,京中无人管她,便趁机溜了出来。
当天就在崔家堡外扎下营寨,与朱琳琳约定第二日骑马赌赛,重忆当年少时光景。
公主先命人押送段末磾与段无匹回中山,将段末磾所率骑兵遣归军营。她率领大军在外慢慢游玩,也不急着返回京城。
第二日,大军留在原地未动,只有三百锦羽女骑卫扈从公主出营。
朱琳琳与白灵儿在前纵马驰骋,直奔出十数里,两人骑术不相上下,这一番赌赛倒也酣畅淋漓。
陆英骑着白云乌远远跟随,等她们停下,才慢慢上前。
白灵儿笑道:“陆大哥,你这马看着神骏,但脚力似乎平平无奇嘛!”
陆英摸着白云乌脑袋笑道:“白云乌本是千里驹,只因受伤折骨,才难以施展。正如英雄落魄,虎落平阳罢了……”
白灵儿道:“可惜了!若是未曾断腿,倒可以和我这狮子白比比……”
说着得意地拽了拽缰绳,座下雪白的骏马昂首嘶鸣,竟似听懂主人话语,忍不住在大黑马面前骄傲起来。
陆英笑了笑并未在意,谁知胯下白云乌却突然躁动起来,打着响鼻,踢踏四蹄,走到白马身旁,侧过头望它一眼,当先绝尘而去。
陆英自从它受伤以后,从未舍得如此驾驭白云乌,今日它受了屈辱,竟爆发出了十二分的力量,便如离弦之箭,须臾间跑出里许远近。
陆英回头一看,白灵儿打马在后紧紧跟随。那狮子白也非等闲,虽被白云乌抢个头,此刻渐渐的也追了上来。
然而白云乌毕竟曾受重伤,断腿虽痊愈,机能却未重回巅峰。跑了三四里地,早被狮子白超过。
陆英怕它再受伤损,急忙轻拍马颈,让它缓缓停了下来。
朱琳琳从后追来,笑道:“白云乌啊白云乌!你何必这么大火气?伤要慢慢养,路要慢慢走……我知道你是草原之王,等养好了伤,这些凡马岂是你的敌手!”
白云乌本来不住悲鸣,好像心中憋着万般委屈,听了琳琳的话,竟奇迹般安静下来。
白灵儿勒马返回,也笑道:“朱姐姐,连这大黑马也听你的话呢!难怪陆大哥这么敬你爱你!”
朱琳琳得意道:“这马可比臭道士听话多了!”
三人正自说笑,就见不远处村庄中涌出数百男女,从大道上兴高采烈地跑来。
公主锦羽女骑卫连忙上前拦阻,免得惊了贵人。
陆英见百姓手捧瓜果酒食,应该无甚恶意,便道:“公主,看情形此处乡民对你爱护的很呐,大老远就来一睹真容!”
白灵儿看明状况,下令不得阻拦百姓,与陆英、朱琳琳二人缓缓上前。
一位老人带领着子侄,后边跟随妇孺儿童无数,见公主驾到,连忙弯腰静候路旁,奉上田野秋获,及自制美酒珍物。
白灵儿下马慰问一番,请他们各自归家,酒食概不收受,反而命人送上许多钱财。
陆英见老者身后站着宇文兄弟二人,上前招呼道:“你们二位因何在此?”
宇文中、宇文贯施礼道:“陆道长,前方便是鄙村了,敢请陆道长与公主入寒舍小坐……父亲闻知公主殿下驾临,特率族人邻里来此觐见,只为感谢皇帝容留之恩!”
陆英了然,原来是他们父亲,宇文氏族长想结好段氏皇族,因而来了这么一出。
他不忍拂了宇文兄弟面子,笑着对公主道:“殿下,百姓淳朴,有心邀请殿下入庄少坐,不知殿下意可否?”
白灵儿道:“我本不想太过叨扰,既然陆大哥这么说,那便去讨杯水喝吧!”
宇文族长大喜,忙命众邻里回家净水洒街,准备歌舞献乐。
此处乡民都是宇文部鲜卑人,方才已经盛装出迎,待到公主折道入庄,又排开阵势,载歌载舞,直比过年还要热闹。
公主被请入宇文兄弟家中,虽简朴粗陋,好歹收拾的干净利索。
宇文家女子替父亲献上茗饮,恭立在一旁伺候。公主与宇文族长闲话家常,说起风俗故事,谈得颇为投机。
这宇文族长年近六旬,膝下有七子二女,宇文中、宇文贯兄弟排行最末,其余哥姐都已成家,只有他二人年幼,整日舞刀弄枪。
宇文族长名宇文务,看体魄年轻时也是条好汉子,如今虽老,一脸褐色浓须衬得还留有几分粗豪。
谈了半晌,宇文务有心让儿子显露武艺,非要令宇文中、宇文贯在院中比试枪法,给公主殿下解闷。
兄弟二人无奈,只得取来铁枪,就在自家庭院中拉开架势,使出平生绝学斗了起来。
他二人枪法精熟,又是自小练习惯了的,在院中你来我往,耍得花团舞簇、寒光耀目。一路枪使完,宇文中、宇文贯收枪峙立,脸不红气不喘,众人皆喝彩。
宇文务道:“公主殿下,两小儿自幼习武,虽然功夫浅陋,但常怀报国之心。公主若是不弃,便请收下他们军前效力,为赵国杀敌立功,为公主牵马执鞭如何?”